当付清乐把南初七从残骸中挖出来时,他还在抹泪,哭得惊天动地,不知身在何处。
“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付清乐也是服气,蹲在旁边听着南初七像死了全家一样哀嚎,连话都说不明白,他嫌弃地直翻白眼。
脆弱如南初七好不容易看见一个活人,只想要安慰,他正准备抱抱付清乐,但不知后者是听烦了还是纯属想报复回去,直接一记响亮的耳光,终于把南初七扇醒了。
付清乐咬牙的样子不像装的,喝道:“再给我哭?”
南初七捂脸,被迫收回眼泪,“……不哭了。”
付清乐警告他:“能好好说话吗现在?”
南初七更是小声:“……能。”
三言两语听完全部过程,付清乐就知道事情不是一般地棘手,看样子五件神明信物可重写命运,此逆天之举必颠覆众生,萧之悌这是拿着所有人的性命献祭啊。付清乐面上虽没表情,实则指尖在不断摩挲。他又看向南初七,像是找到了理由,毫不客气地批评:“真没用,你为什么护不住人?”
他说得没错,南初七就这样让萧之悌把姜云清带走,裂痕已经消失,没有信物他又能上哪去寻。
干脆自暴自弃地等着,待他们彻底改变历史,连带他一同消失算了。
付清乐撑着额头,让死脑快想办法,结果越想越气:
“蠢钝如猪啊!让你离开猎场就给我闯出这么大的祸,请问你头上的东西是为了增高吗?!”
南初七不敢说话,毕竟他是真没理。
骂归骂,但还是要给人收拾烂摊子,付清乐丑话说在前头:“若我也无能为力,你当如何?”
南初七道:“以后你就是我爹。”
付清乐道:“成。稍微一等,想想我先。”
南初七疑惑:“我为什么要想你?”
付清乐解释:“我说我先想想。”
“嗷。”
隔了半天,付清乐坐着没动,南初七也就不敢动。终于忍不住了,期期艾艾问他:“义父,你怎么找到我的,这个你也算到了?”
付清乐痛苦地抹了把脸,“你掉在琅琊了知不知道?”
他说他举办生辰宴呢,带着股埋怨,本来高高兴兴的日子结果碰上这种糟心事。
南初七惊讶地问他怎么还在过生辰。
“大办五天呢我,我乐意。”
“好吧。”
事已至此,南初七只能先跟着付清乐回金阙阁。仙府水如天坐落于灵山之上,其中付少主的居所名为“山厌居”,虽说是要帮他想办法,但付清乐一回山厌居就不管他死活了,反倒是付逾眠把人领走的。
“难怪最近我一算卦就现暗藏玄机啊……”付逾眠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其实不止他,同门弟子都有这种感觉,好像他们的金门五术骤然消失了,再也无法洞察天命,敢情是这群人背地里憋出了个大招啊。
“诸天神明赐金阙阁卜得明日吉凶,这是我们的使命,既来之则安之。”不知付逾眠是在安慰他,还是真的留了后手,这些话术南初七都明白,“有句话叫做否极泰来,纵使乱世之象,亦有一丝生机。”
金阙阁弟子算天算命唯独不算自己,付逾眠又能在此刻看见什么,他收了素日里的狂傲,莞尔道:“换作是谁我都不信,但要是付清乐…他真的可以力挽狂澜。”
力挽狂澜的付清乐推开房门,大步而出,却丢下一句:“我帮不了你,你另请高明吧!”
“什、什么?”南初七慌忙起身,赶在付清乐离开前攥紧他的衣袍,“可我只有你了,你都做不到我还能找谁……真的不行吗?”
付清乐一定有后招,金阙阁传人怎么可能做不到,即便南初七也清楚前路刀山火海,难如登天,但只要有一线生机他就会抓住,他真的只剩付清乐了。
南初七脸色渐失,付清乐一声无奈叹息,抽出他的手,“不是不帮你,萧之悌要颠覆天下,我也是芸芸众生,一样逃不过终局,可是它已经没有意义了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