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本来陪着贾敬来请安,因为腿脚不大灵便落后几步。
他刚进来,石梅已经骂上了。
贾赦进退维谷,眼睛一睃,悄悄摸到最边边起的玫瑰椅上猫着去了。
不想,被他娘看个正着。
贾赦知道,他敢分辨,必得一顿臭骂。
贾赦赶紧起身,笑嘻嘻上前斟茶:“母亲,您喝茶,非是儿子没眼力,实在不好打断您老……”
贾敬自从石梅说出了孩子二字,就安静如鸡了。
这事儿他做的实在不对。
只是心里一直过不去那道坎儿。
若非杨氏内外不分,主次颠倒,一味偏帮娘家,就不会让杨家钻空子。
若是贾珍迎娶了余家的女儿,自己不会被逼辞职,杨氏的胎儿也不会丢。
余家的小姐贤惠又能干,中馈也不愁。
这乱糟糟的一切,都是因为杨氏糊涂拧不清。
再加上,贾敬厌恶儿子儿媳。
故而,根本不愿往内宅去。
他对杨氏倒也不是真正绝情,毕竟成婚多年,没有爱情有亲情。
可是,贾敬每每自我调适心态,想要跟杨氏推心置腹,杨家就会出来搞事。
这回听了石梅的劝解,带着杨氏到荣府养病,就是想
缓和与杨氏的关系。
石梅这里吃了半杯茶,心气平了许多。
再瞧贾敬毕恭毕敬,最后一点怒气也消了。
石梅这时说道:“你也莫怪我性子急,说话直。
我实在是气不过,你一个大男人,放任别人欺负你媳妇,你知道不知道,因为你不管不顾,你媳妇被人欺负得快要活不下去了?”
贾敬这回不认罪了,分辨道:“婶娘这是什么话,虽然是侄儿管理中馈,杨氏却是当家主母,这一点谁也不敢否认,怎么会有人欺负她呢?
您说侄儿冷淡杨氏侄儿不否认。
但是,侄儿敢保证,对杨氏各方面都没有苛刻过,就是府里奴婢,也没谁敢犯上作乱,婶娘别是弄错了?”
石梅一哼:“那我问你,你家那个大姑娘是怎么回事?”
贾敬道:“杨家送来给杨氏作伴的,说是杨家的表亲,我看不是什么正经调子。”
石梅气道:“你个糊涂东西,那个女人是你岳母给你找的填房!”
此话如同惊雷一般砸在贾敬头上。
贾敬莫名其妙:“婶娘,您别是弄错了,侄儿原配健在,何须填房?”
若说跟贾政似的来个王家女子做贵妾也说得通。
哪有原配健在娶填房?
除非脑子有病!
蓦的,贾敬醍醐灌顶一般:“您是说,杨家的意思?可是,侄儿一点也不知道啊?”
石梅伸手捏捏后劲脖子:“都杵在我面前做甚,坐下说吧,仰的我脖子疼了。”
贾赦闻言,忙着屁股
一甩,坐回去了。
贾敬原本要推辞,听石梅说仰得脖子疼,忙着告罪坐下了。
石梅遂把杨氏今日哭诉复述一遍。
贾敬呆若木鸡。
贾赦震惊不已:“母亲,您说的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