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事实,甚至可以说是被他跟爹忽略的事实。
姝茵说的对,应家步步后退就有用吗?
不嫁给萧蘅,不嫁给聂文勋就能跟朝堂全然没有关系了吗?
只要应玺头上一天戴了侯爵的帽子,应家头上就高悬了一把刀。
“聂文勋再不济,他好歹不如萧蘅没脑子,”应姝茵恨声道:“我早晚有一日要让他尝尝我尝过的痛!”
她与萧蘅闹得如此绝,是曾经被他亲手带走了至亲。
是被他利用,被他欺骗过,因此一定要有他一条命来赔!
应姝茵不会退的,前世那些刻骨铭心的伤痛都真实可鉴,萧蘅必须付出同样的代价!
想着想着,应姝茵感觉自己眼眶有眼泪流出。
温热的,打湿了下巴。
从应玺的角度看,他女儿似乎陷入一种可怕的梦魇中。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满眼仇恨和痛色。
可她明明这样小,为何会带着这么深重的仇恨?!
“姝茵!”应玺不禁动容:“你是不是在京都碰见什么事了?”
不然为何会变了一个人似的?
从前应姝茵就算任性,可到底是个小姑娘。
发发脾气也就算了。
现如今却心思颇深,连算计都信手拈来。
“没有,”应姝茵回神擦干了眼泪,倔强着:“不管您说什么,我有主意,萧蘅不是下一任明君。”
应玺看着她,重重叹了口气。
他得找个时间,查探查探应姝茵近一年在京都经历过什么才行。
现在显然不是好时机。
“我可以先不管你跟文勋太子的事,但是从今日起,你必须老实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怎么可能?
她明天还要出门呢!
应姝茵看了眼应玺的脸色,暂时招惹不得。
她不情不愿地应下了,心想找机会,有夙乙在她肯定可以溜出去。
应京鹤赶紧将她拉起来,心疼坏了:“这一身的伤,太子下手竟然如此狠。”
“哥哥。”
应姝茵委委屈屈,一晚上疲累不堪,还跟她爹吵了一架,得了哥哥的哄,黏着他不放了。
下车的时候,姜素白和应娇娇在门口看见的就是兄妹和睦的模样。
应娇娇人瘦了一大圈,刚回府,形容憔悴。
“爹。”她怯怯地上前叫人。
应玺见了她,没什么表情,也不训斥,只说:“累了早点休息吧。”
倒是应京鹤,虽然是庶妹,但他也关心了几句。
末了又道:“给你也带了些小玩意,让人送去你房里了。”
应娇娇端出一副可怜的模样,眼睛里泪汪汪的:“谢谢哥哥。”
可即便这样,应京鹤也只在她头上拍了拍。
应姝茵抱着他的胳膊不放,扫了应娇娇的小腹一眼:“妹妹真是受苦了呢。”
“呕——”应娇娇突然干呕出声。
“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宫里那些贱奴给你罪受了?”姜素白一脸紧张:“侯爷,您可得给娇娇讨个公道啊!”
“吃坏东西了吧?孟歆明日要来府上,我让她顺道给你看看。”
应姝茵似笑非笑。
“不、不用了!”应娇娇紧张地捂住肚子,慌忙拒绝:“只是慎刑司饭菜不合口味,我调养几日就好了。”
她的慌乱没逃过应玺的眼睛。
他眉眼中的情绪一掠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