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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子,我那日确实瞧见过舅老爷抱着姐儿出来逛,不过舅老爷是姐儿的亲舅舅,哪里舍得叫姐儿受委屈。”
贾芸琢磨着凤姐的神色,猜她定是知道些什么,于是决定暂时只说一半实话。
先探探她对王仁的态度再说。
“那日你既见过他抱着姐儿,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凤姐微眯着眼问道。
她知道这个侄子最是小心谨慎的。
“侄儿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特意拿出来说,因而也就没提。”
“那王仁说自己那日并未抱着姐儿出去过,你既说那日见过他和姐儿,可见他是在扯谎。”
闻言,贾芸心中不由得一慌。
他生怕自己会因此被叫去同王仁对质。
此举不仅会得罪王家,还会得罪王夫人。
至于凤姐。。。。。。
贾芸见她方才直呼王仁名讳,连兄长二字都不愿叫了。
可见已对王仁没什么情份。
“婶子是个再聪慧不过的人,芸儿不敢在婶子跟前扯谎,舅老爷对姐儿做下的恶事,实在叫侄儿也难以相信。”
贾芸瞧着凤姐的神态,便猜她已知晓是王仁对巧姐下的毒手了。
这几日凤姐屋里人多事乱,他不好找小红问事情,小红也抽不开身。
因此二人还未能找到机会把双方知道的事情互通一番。
“只是侄儿人微言轻,岂敢去得罪舅老爷。”
贾芸站起了身子,垂首赔罪道:“姐儿说来也是我的妹妹,我岂有见死不救的,婶子若是怪侄儿救得晚了,侄儿甘愿受罚。”
听到这,凤姐也大致明白了那日的经过。
她当然不会去怪贾芸。
人总是自保为上,他还愿意在自保之余想法子救下姐儿。
这已是难得了。
“好好的怎么又站起来了,害姐儿的人又不是你,你有心救她便足够了。”
凤姐笑着道:“放心罢,我知你不愿掺和到这事里头,没得叫人记恨你。不过你救下姐儿的这份情,我总是记着的。”
“眼下也不早了,你母亲还病着,想来还需要你照料,那我也就不虚留你了。”
说着,凤姐又命人拿来一小盒金锭子和一个对牌。
“马上就要元宵了,府里采买的事儿多着呢,我替你留了置办酒席的这块肥差,回头你拿着对牌找府里大奶奶说去就是,我已替你打过招呼了。”
“这盒金锭子拿回去给你母亲买些补品罢,有年纪的人总是需要进补的。”
闻言,贾芸忙跪泣道:“侄儿不孝!婶子这般替侄儿着想,侄儿却事事只以自己为先,没能立时救下姐儿,叫姐儿遭了那么大的罪,侄儿实在该死!”
这贾芸父亲早亡,只有个母亲。
虽也是贾家后人,却只是个无权无势的旁支罢了。
因此从未有人替他这般打算过。
贾芸此时心中既感动又愧疚。
凤姐越是这般大度,倒叫他心里越发悔恨起来。
恨不能穿回过去,直接把巧姐从王仁手中抢走。
好叫孩子免遭这番恶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