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喧闹顿时又降了下去,大家眼神默契,一齐往山洞口的红衣少年看去。
宣元长老道:“温时也!镜溪对你有多好,大家都在眼里,你怎么能这么直接就说你师尊已逝?”
红衣少年拳头紧握,青筋暴起。
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狠狠地闭上眼,声音无甚起伏道:“师尊一时不察,胸膛中刀,死在了祠堂禅房里。”
“温时也!你莫要胡言!镜溪怎么可能不察!!他对魔人有多敏感!我们难道不知道吗?”
“虽然朝溪山如今被烧得一团糟,但我们要找出可靠证据根本不是难事。”
少年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血淋淋的双手,苦笑道:“就是知道你们会查证据,所以我才没有胡言,师尊的身体现在在山洞里,你们大可以去看。”
现场顿时又静了下来,火光冲天的夜里响着大家喘着粗气的声音。
有人恐慌道:“一时不察,那一定是偷袭,可是能偷袭镜溪真人的人,那一定是镜溪真人十分信任的人。那人会是谁?”
现场顿时又静住了。
大家面面相觑,可看着彼此的眼神却突然充满了猜疑。
性情较为温顺的长老咽了咽口水,尽量声音平缓道:“会不会是那魔头,伪装成了镜溪熟悉的人?”
“不可能!那魔头的障眼法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逃过镜溪的眼睛。”宣元长老道。
“那到底是谁?”人群里有人恐慌道。
一道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声音清亮透彻,手里的弯刀又往后藏了藏,遮住了上面桃源镇的标志,缓缓开口道:“凶手是我。”
随后,他看向藏在人群里不停震颤的少年,“子桑,你没告诉大家吗?”
你怎么会在这?
子桑痛苦地往后退,捂住耳朵一直摇头,向来隐忍的他瞳孔里满是泪水。
宣元长老很快派人进了山洞和被烧毁的禅房,得出线索——镜溪真人当时在禅房被害,凶器是一把弯刀,而唯一能查到踪迹的人,只有温时也和子桑。
但大家也都知道子桑只进去了一小会,身上根本没有血腥味。
宣元长老痛苦地捂住脸,盯着温时也身后的弯刀,冲冠眦裂道:“温时也!镜溪对你那番好?!你为什么要做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之事?!”
火光冲天的夜里,宣元的怒吼声响彻天际,随之而来的还有朝溪山弟子们愤怒的责骂声。
红衣少年就站在那,接受所有人的谩骂,藏在手后的弯刀深陷进皮肉里。
末了。
他抬头望天,藏在身后的手指痉挛颤抖,一缕无声无息的黑焰泄出,又被他食指一勾,深深压抑进去。
只是他额角暴起的青筋,似乎在忍受什么常人难以承担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