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博出现在苏夏工位上的时候,苏夏正在看辞职流程走到哪一步了。看到梁思博来了,赶紧合上电脑。
梁思博没注意到这个动作。“我们晚上出去吃吧?”终于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了,梁思博今天心情很好,嘴巴笑的就没有合上过。
“我们回家吃好不好?我想吃你做的仔姜牛肉了,还有酸辣土豆丝。我们再买一点鸭脖好不好,要特辣的?”苏夏下午很想吃酸的,辣的。
“可以,老婆,我们回家。”梁思博自然得接过苏夏的包包。
苏夏和梁思博回去的路上顺便去了超市,梁思博要给她买她喜欢的零食,苏夏赶紧阻止,“我们先不买了,先买今晚做饭的食材嘛。”
“你看你都瘦了,今晚多吃点。”
梁思博推着手推车,苏夏挽着他结实的胳膊,心里有一种眷恋和心痛的矛盾感,可是她顾不得这些情绪,她在珍惜这最后的属于他们的超市时光。
以前的苏夏不明白,为什么那些恋爱的少女会觉得和恋人逛个超市也浪漫。如今自己真的体验过了,这种慢悠悠一起把购物车装满的感觉,就像是和伴侣相伴一生生活的一个小缩影,所以说逛一次超市就像是陪对方白头偕老了一次,怎么不浪漫呢?
到家了,梁思博光着膀子,围着围裙在厨房做饭,苏夏就站在旁边看。梁思博要赶她出去,说是厨房油烟大,她索性过去直接抱住梁思博,闻着他背上的樱花味道,久久舍不得分开。
那是他们一起买的一款樱花味的沐浴液,这个味道在苏夏的记忆里深深刻铸下来,对苏夏来说,这是爱人的味道。
苏夏在和梁思博分开以后再也没有用过任何一款樱花味道的洗浴产品。她不想被时刻提醒自己亲手弄丢了自己的爱人这件事。
“怎么了,老婆。是不是想我了?”梁思博被她抱着都不敢用刀了。
看苏夏只是抱着他,脸贴着他的背,也不说话。“老婆,以后你可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这么久了啊,太折磨人了。”
苏夏没办法答应他,只是又眷恋得闻着那个味道,然后放开他,退到厨房门口看着梁思博大展厨艺。
梁思博还以为是苏夏分开几天想他了呢,对苏夏满脸的乖巧温柔很满意。
一盘酸辣土豆丝几乎都是苏夏吃了,特辣的鸭脖也是吃得停不下来,仔姜牛肉原来是苏夏很喜欢的一道菜,今晚只是吃了一两口就没再把筷子伸到那盘菜里过。
苏夏下午还很想吃的,晚上闻到姜味和牛肉混合的味道,又觉得味道很奇怪。但是够酸够辣的土豆丝和鸭脖倒是很开胃。
这是苏夏这几天以来吃的最痛快的一次饭。也是她和梁思博最后的晚餐。
吃过晚饭,苏夏看着梁思博端着盘子去洗碗。她突然明白陈从周中午说的那句话了,是啊,面对爱人的时候,再有勇气,我们也是说不出口分离的。哪怕她是苏夏,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她不忍心看到那个男孩子伤心。
苏夏在心底承认了自己面对爱情时候的自私和懦弱。她没那么勇敢和梁思博面对面说再见,选择把梁思博的哀伤留给他自己。
所以这一晚,苏夏没有和梁思博说分手。预演了一下午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晚上躺在床上,梁思博问她:“夏夏,家里是什么事儿啊?”
“没什么事儿,都解决了。”
梁思博翻身上来把头埋在苏夏的胸前:“那我就放心了。”
苏夏没有阻止他,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在纵情欢愉过后,她在点着星星灯影影绰绰的暗夜里,看着沉沉睡去梁思博,她轻轻用手拉着梁思博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梁思博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了,他和苏夏有过一个孩子,而且他在睡梦里给过那个未成形的宝贝短暂的温柔。
苏夏这次没有哭,她几乎整夜都没有合眼,她拥抱着梁思博,轻轻得轻吻他,闻他皮肤的味道,她的手轻轻抚摸过梁思博的每一寸肌肤。
她明白,这是梁思博最后属于她的时刻了,马上就要把这个深爱的男孩归于人海。不知道是那个女孩子有这样的福气,可以嫁给他,做他终生的爱人。
第二天醒来,梁思博给了苏夏一个早安吻,睡眼惺忪间还说:“老婆,醒来就能看到你真好。你不在的这几天我都没睡好。”
苏夏在梁思博额头上温柔得一吻,梁思博没想到这竟是吻别。
辞职流程走的很快,苏夏的工作昨天下午已经交接了一多半了。周五下午下班的时候,苏夏已经基本交接完毕了,请大家在办公室喝了下午茶,举行了一个短暂得告别仪式。
大家都没敢问,那你辞职了,梁思博也辞职嘛?
晚上还没到下班的点苏夏就和顾斯年、代主任打了招呼说自己晚上有事要先走一会。
她在躲梁思博。
梁思博是在办公室收到的苏夏的分手信,是一封电子邮件。他原以为会是一封情书,是满心欢喜打开的。
“思博,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从辉盛离职了。
我很抱歉,爽约了我们的爱情。
你肯定很好奇原因吧?我觉得我还是不能接受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分开的这几天我仔细想过了,我还是选择家里给安排的相亲比较好,我有相亲对象了,或许他不是我最爱的人,但是胜在合适。
思博,和你恋爱是很快乐的事儿,我也真的爱过你。我希望你在我们分手以后能珍重你的身体和前途,要按时吃饭,不能抽烟,也不要熬夜,运动要适量,要永远健康快乐生活。
爱你的,苏夏。”
梁思博几乎花了十分钟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他甚至觉得这是苏夏在和他恶作剧,明明昨天他们还那么甜蜜。
他给苏夏发微信已经发不出去了,给苏夏打电话,电话也被拉入了黑名单。
梁思博赶紧坐电梯下去,他在停车场边跑边找,希望能找到苏夏的车,他要问个明白,他想听苏夏亲口说:思博,这是恶作剧啦。
梁思博跑了好几遍都没找到她的车,就那样精疲力竭得躺在地上,任由脸上的汗珠和泪水肆意。
梁思博没有恋爱过,这是他在爱情里的第一次心碎,他希望此刻有个车能过来,直接从他身上压过去让他了断,都好过现在让他这么难受。
阳春三月就要来了,没有冬日永恒,也没有花开不败,总会有逝去,如同离去的苏夏,如同他信仰的和苏夏情比金坚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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