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法禁私斗,若两人空手殴斗,将处以耐刑。
吴广却只对手下士卒斥责,明显是判决失误,徐庄便抓住这条针对吴广,对其责以谇刑。
“你这厮毫无律法意识,只知讨人喜欢,实际是执法不公,是对律法的亵渎……”
徐庄借着谇刑的机会,当众大骂吴广。
吴广也不言语,只低着脑袋默默承受。
他这一忍,手下那些戍卒却受不了。
这时代的人对于名誉极为看重,被人当众大骂,是一种比较严重的惩罚。
“徐百将,这事是吾等错了,吾等不该私斗,一切都是我们的错,和屯长无关,还请惩罚吾等,放过屯长吧。”
“是啊,还请百将惩罚吾等,吾等愿受罚,愿受罚!”
两个私斗的戍卒哭着跪在地上,请求徐庄放过吴广。
同时阿牛和毋死,以及几个戍卒皆面色愤怒。
毋死甚至做出要上前攻击徐庄的姿态。
吴广忙对他们摇头,并示意阿牛拦住毋死。
这一幕更让徐庄怒,他先对那两个私斗的戍卒斥道:“尔等私斗,自然该受惩罚,还需伱们来提醒?来人,把这二人带下去,处以耐刑。至于你们几个,想干什么,要冒犯我吗?”
徐庄冷冷的盯着阿牛、毋死等人,一只手已按在了剑柄上。
他巴不得这几人真对自己动手,如此便可借机动用军法将他们斩杀。
只是阿牛得到吴广示意,已拉住毋死,脸上扯出笑来:“吾等认为百将所判甚公,甚公。”
毋死见吴广摇头,虽然满心愤怒,终究是听话的低下头。
见到这些人识相,徐庄转头看向吴广,冷哼道:“吴广,你执法不公,判决不明,我按律对你处以谇刑,可有意见?”
“百将说的是,吴广犯错,愿意受惩。”
吴广低声答应,面色平静。
这模样更让徐庄生气。
他本就对吴广心怀憎恨,一直想收拾他,只是难以找到机会。
如今吴广判决不公,性质不算严重,徐庄不能借此拿下吴广的屯长位置,可对吴广处以谇刑,还是让徐庄心头暗爽。
徐庄想看着吴广被自己骂的灰头土脸,或是面露不忿的模样。
可是对方竟然如此冷静。
你吴广难道就没有尊严吗?
我当众骂你,各种侮辱,你就一点都不生气和感到羞愧吗?
徐庄越想越气,嘴上的责骂也就越难听起来。
他当着手下上百戍卒的面,将吴广骂了个狗血淋头,言辞极尽侮辱,直到骂的口水干了,才作罢离去。
徐庄走后,那两个被剃光了鬓、须的私斗戍卒跪在吴广面前。
“屯长,是吾等连累了屯长!”
“屯长为吾等受罚,皆是吾等之错啊!吾等对不起屯长!”
两人痛哭流涕,甚至向吴广叩相拜。
“我将尔等视为兄弟,尔等无需如此。”
吴广伸手将两人扶起来,甚至还笑着宽慰两人不要放在心上。
他表现的越平静,两人就更难受和自责。
阿牛、毋死等人同样满脸泪水,心里对徐庄越憎恨。
这一日后,吴广的事迹在戍卒中流传。
阿牛这个铁杆更是在戍卒中大肆宣传“吴叔乃义士,素爱他人,宁愿受辱,亦要为人”等种种言论,使得吴广在这支小小的军队中声名鹊起。
而随着这支队伍不断前行。
他们终于抵达了一片河流纵横之地。
道路两旁多出现低洼的湖泊。
大泽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