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鸣徵轻笑,对朝华公主说道:“你且看一看她是否周身发冷便是了。”
朝华公主面色大变。
这一路她都牵着谢胧的手,确实是无比冰凉。
她以为是谢胧太过害怕了。
可就算是害怕,怀中的身体也会因为走了那么远的路而发汗发热,但谢胧周身确实是越发冰冷。尤其是此刻,谢胧的面色不仅惨白,甚至隐隐发青。
“我可以帮她解毒。”孟鸣徵道。
朝华公主摸了摸谢胧的额头手心,蹙起眉毛,转头问道:“要多久!”
孟鸣徵说:“要耽搁许久。殿下身份特殊,在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行坐上马车离去。谢娘子交给我,我自然会将她的毒素解除,也不会让她出什么意外。”
朝华公主沉吟不语。
“玉璧姐姐,你带着殿下走吧。”谢胧说。
迎着朝华公主不赞同的目光,谢胧只说:“我信孟世子。”
玉璧对着谢胧点点头,径直拉起朝华公主,朝着南方一路而去。眨眼间,两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谢胧和孟鸣徵仍站在海棠树下。
孟鸣徵道:“劳烦谢娘子露出伤口。”
谢胧抿唇道:“好。”
她伸手,艰难地单手解开纱布,一圈一圈将被血浸没的纱布解开,疼得额头泛出一层细密的汗,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孟鸣徵静静看了一会儿,走上前来,伸手替她解开纱布。
“腐肉需要剜掉。”
“届时撒上解毒的药粉,再定期服用药丸,便可解读。”
谢胧尚未反应过来,双眼便被人捂住。
冰冷的刀刃往下,没入她柔软的肌肤,轻而易举剜出血淋淋的腐肉。
尖锐的疼意令谢胧脱力,呜咽一声软了下去。
孟鸣徵扶住了她。
远处似乎有急促的声响,不过顷刻之间,便到了身侧。谢胧眼前仍然是黑的,她疼得分辨不出孟鸣徵是否还捂着她的眼睛,只含糊地试图转移注意力,喘着气说道:“孟世子……对这些果然是驾轻就熟。”
齐郁翻身下马,听见的便是这句话。
他视若珍宝,不舍得唐突的妻子,窝在别的男人怀中。
说出的话都这样惹人遐想。
入朝为官后,他几乎没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因为他必须算计着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往上爬,爬到一个能被看到的位置,自然不能意气用事。
然而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气血上涌。
郁结在心口,几乎沸腾。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孟鸣徵轻笑着对怀中的少女说道,目光温柔,风流缱绻。
齐郁匆匆而行的身体,因为这句话短暂地晃了一下,随即更加大步向前。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几下闯到两人面前,开口想要质问谢胧——
然而他看到了谢胧满身的血。
少女气息微弱,脸色苍白,眼神无法聚焦。
脆弱得仿佛随时就会消失。
他下意识克制了声调,哑声道:“阿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