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却以见‘丘师之徒’的名义唤他入宫。
薛青末一袭藏青直裾,眉宇间似拢着月华,唇间淡淡的笑仿若珠玉生晕,自带闲雅沉稳之气,如清风袭月。
皇上礼待于他,给足了丘师颜面。
“我与丘师良师益友,她的徒弟来了京城,怎么不说来拜见我。”皇上唇角含笑开着玩笑。
薛青末嘴上谢罪,解释道:“陛下日理万机,小子哪能因为琐事扰了皇上,师父若是知道,定会狠狠罚我。”
他用了一个相较‘亲昵’,又显出晚辈的自称。
“这倒好,你们师兄妹三人齐聚京城,倒是可以一叙。”
薛青末说道:“小子此次前来,是为了带师妹回山成亲的。”
皇上轻‘哦’一声,“你师父准了?”
薛青末赧然道:“已经给师父去了书信,还未得到准许,不过曾经师父暗喻过此事,我便自作主张打算先带着师妹回山。”
皇上垂下眼皮,“倒是个有主意的,不过自古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陆棠父母健在,你怎好自作主张。”
薛青末露出一抹惭愧之色,“说起这件事,是我这个做师兄的不到位,我在边关才知晓陆家已经给了师妹绝亲书,否则我早早便将她带回山了,师父若是知道,必然也心疼坏了。”
皇上沉默,心中将陆正骂了个狗血淋头。
若非如此,陆棠的把柄便又多了一个,当年一纸绝亲书,想用孝道牵制她都不可能。
说起来,不管是武定侯还是陆正,都是一群废物。
皇上淡淡地说道:“虽然我同丘师关系匪浅,但这件事上,朕恐怕要让她失望了。”
薛青末露出错愕神情。
皇上语气浅淡,“陆棠已有倾慕之人,她没同你说吗?”
薛青末摇头,“师妹未曾同我说,我问她是否愿意同我回山,她并未拒绝啊。”
皇上敛了唇角的笑容,不怒自威,“女子矜持,还能明着同你说不成,我已经将她赐婚给了许晏舟,圣旨早已拟好,只是一直未曾宣读罢了。”
前一句她未曾同你说吗,后一句她还能明着同你说不成。
薛青末心中吐槽不已,不愧是君王,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不过,皇上一口道出许晏舟的名讳,显然这是他心中最佳人选,也是他着重拉拢的人选。
将来,也会成为他最忌惮的人选。
那时候,陆棠便会有危险。
但眼下他们别无他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陆棠进宫。
薛青末‘失魂落魄’离开皇宫,听说离宫后直奔许大将军府,差点大打出手,还是皇城司人马赶到,才将他拦下来。
“陛下,大司命和薛青末打起来了。”
皇上放下笔,拿起宣纸轻轻吹了吹,“因何事?”
太监躬身说道:“二人见面就横眉冷目,听闻是因为薛青末做了让大司命忌讳之事,想来是陈年旧事。”
皇上挥挥手,“赐婚的圣旨拟好,先放着。”
到手的肥肉飞走了,皇上看着风轻云淡,又岂能轻易眼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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