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头,肩膀瑟缩,从萧婧华的角度,将她脸上的泪看得一清二楚。
“起来吧,你也是关心则乱。”萧婧华将目光移向躺在床上的白素婉。
少女面色苍白,唇瓣泛干,双眼紧闭。似是因为疼痛,眉头紧紧缩着,看了便令人心疼。
萧婧华问:“她怎么样?”
兰芳抹掉脸上的泪,哽咽道:“大夫说,若是晚上不发热,才算是彻底脱离了危险。”
萧婧华颔首,似是想到什么,对箬兰道:“我记得库房里有不少参,你回去挑支品相好的,再取些燕窝鹿茸,一并给白姑娘送来。”
“郡主!”箬兰不可置信。
郡主的东西,凭什么给这个女人用!
“去吧。”萧婧华不容拒绝道。
她虽不喜白素婉,但她好歹也是替陆埕受过。且看她能为人挡刀,想来也是个心地好的,一些药材补品而已,她又不缺,给她又何妨?
心知自家郡主心意已决,箬兰咬唇,“是。”
转头跺跺脚跑了。
兰芳听在耳里,看着自家姑娘苍白的脸,心头泛酸。
有的人出身钟鸣鼎食之家,把珍馐美馔当饭吃,说送就送。而她家姑娘长这么大,别说吃了,连燕窝的味都没闻过。
凭什么?还不是凭投了个好胎。
真是气人。
因此,当箬兰回来时,兰芳心安理得地把东西收下了,那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气得箬兰险些骂人。
什么人啊,郡主又不欠她!
萧婧华在医馆里待了半日。
整整一个下午,白素婉也不见醒。她又添了些银钱,让老大夫多看顾些,便带着箬竹箬兰回恭亲王府。
今日这一遭,萧婧华身心俱疲,本想用完膳便歇下。或许是回到家后精神松懈了,被忽略的痛猛地袭上心头。
“嘶。”
她细眉一蹙,眼里冒出泪花。
站在她身边的箬竹眼尖,抓住萧婧华的手。
干净整洁的指甲缝里扎着木屑,隐隐含着血丝。
箬竹心疼道:“怪奴婢粗心,竟没发现郡主受伤了。”
萧婧华娇气怕痛,也不知她是如何忍了这么久的。
箬竹忙用针小心地挑出木屑,抹了药,用纱布将手指缠上。
忙活完,箬兰也带着晚膳回来了,见了萧婧华的手,大惊失色道:“郡主怎么了?”
萧婧华摇头,“无事。”
箬兰觑了眼,见她神色淡淡,住了嘴,埋头将膳食摆上。
箬竹低声哄,“郡主,奴婢喂您。”
往日她若是生个小病身子疲软,也有箬竹给她喂饭的情况。可一想起白日里白素婉胸前的血,她咬牙道:“不用,小伤而已,已经不疼了。”
她流了那么多血,为他去死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