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转了转缠在手上的佛珠,另一手将东西放在桌上。
萧婧华好奇看去。
是只用草编成的兔子,活灵活现,煞是可爱。
她笑了,几分调侃,“大师今年多大了,竟还喜欢这种小东西。”
念慈无奈,“明言哭闹不止,编来哄他玩的,谁知进了城,他又不要了。”
萧婧华还记得那个叫明言的小和尚,葱白食指拨弄着小兔子的眼睛,噗嗤一笑,“明言那般乖巧,岂会哭闹?不过……”
她把小兔子放在掌心,低垂的眸光漾着丝丝缕缕怀念,抬眸笑道:“我很喜欢,大师送我如何?”
念慈摆手,“郡主不嫌弃便好。”
二人相对而坐,静默饮茶。
很奇怪,每次和念慈在一起,即便什么也不做,萧婧华却总能感受到安宁。
或许,果真如那些香客所言,他真是什么天上神佛转世?
萧婧华没忍住,唇边泄出一丝笑。
“为何发笑?”
念慈侧眸。
萧婧华说与他听。
念慈愣了许久,摇头失笑,“我非神佛。”
“那是什么?”萧婧华随口一问。
“鬼。”
她微怔,想起二人初遇,他也是自称鬼。
没好气地睨他一眼,萧婧华道:“一句玩笑,你说了十年,竟还不腻。”
念慈悠悠饮茶,扬唇轻笑。
陪着萧婧华坐了两个时辰,念慈起身告辞。
萧婧华送他。
青年僧人的背影高挑挺拔,阳光铺洒而下,令他好似神佛临世。
他未言明此行何意,但萧婧华心里清楚。
是听说她被山匪掳走,特意来看望她。
这些日子,她听了太多安慰的话,就连陆旸也曾来过信。
可她已经不需要安慰,念慈这样以平常心待她就很好。
萧婧华背着手回府,走到一半,她懊恼地拍了下额头。
听父王说,寇全那群人逃了,念慈住在承运寺,也不知有没有音信。
若是山匪跑到承运寺,惊扰了寺中僧人香客,那便不好了。
怪她,竟忘了问一声。
不过看念慈神色,应当是她杞人忧天了。
那就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