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敢动我,我爹爹和哥哥不会放过你的!&rdo;
恒昌都笑坏了,拿着匕首在她脸上拍了拍,&ldo;那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rdo;
方青禾听着一怔,又听她继续骄矜地自报家门,&ldo;告诉你也教你死个明白,我爹爹是长平侯,我哥哥是当今王上,所以明白了吗?&rdo;
&ldo;我今儿就是杀了你,你爹爹、哥哥,就连霍修都不能拿我怎么样。&rdo;
恒昌说着手腕一转,刀锋划过姑娘的脸,瞬间带出寮长一道口子,&ldo;敢跟我抢男人,你是头一个。&rdo;
方青禾疼得眼泪汪汪,眼泪流进伤口中,简直像是撒了一把盐。
她额上冷汗不止,痛得差点儿晕厥过去,却是终于听出了门道,虚弱着声音骂了声,&ldo;你个贱人,又蠢又坏的贱人,抢你男人的不是我,是阮乐安!&rdo;
这日用过早膳,阮阮在屋里兰庭院摆小宴,邀了好几个熟识的小姐们一道来玩儿。
到时辰了却不见方葶蕴,遣了个小厮去问,带回句话来:&ldo;那头说是方家二小姐自昨儿早上和人出门玩儿,这都一天一夜了还没回来,方老爷急得很,正找呢,遂也不准方小姐再出来了。&rdo;
阮阮听得心惊不已。
方青禾就是再怎么跋扈无礼,也不太可能一天一夜都不回家,否则柳氏还不得骂死她?
阮阮不敢瞎想,只觉方青禾或许和她那时候一样,有见不得光的情郎了吧。
中午散了小宴,她送几个小姐妹出门,却见个方家的小厮前来传话,&ldo;我们小姐方才在梅园包了场,正等着小姐过去呢。&rdo;
阮阮从前没见过这小厮,便多看了两眼,随口问:&ldo;阿蕴现在不是不能出门吗?&rdo;
小厮呵着腰,&ldo;小姐说闷在家里难受,这次出门老爷不知道,只邀了小姐一个好友。&rdo;
这便说得过去,方葶蕴从来和方青禾不合,要她因为方青禾的事禁足,她肯定不愿意的。
阮阮应了声,&ldo;那我回去收拾收拾,你教阿蕴再稍稍等我一会儿啊。&rdo;
她这厢拾掇好,带着画春便往梅园去了,却没成想进了梅园没见着方葶蕴,倒是冷不防教人捂着嘴一把给掳走了。
等到了地方一看,周遭一圈凶神恶煞地侍卫,上首椅子上坐着个不好惹的女人,望过来的眼神儿像是要在她身上剜出个洞来!
方青禾还被绑在木桩上,一见阮阮便冲恒昌叫嚣起来,&ldo;蠢女人你自己问,和霍修有一腿的是不是她!&rdo;
阮阮瞧着势头不对,哪里敢认。
睁大眼睛看着方青禾,看出了个不可置信,&ldo;你这个人,看不惯我就看不惯,却怎么要诬陷我败坏我的名节?&rdo;
她面上很气愤,抬手指着方青禾,&ldo;霍总督我不过才见过几次,明明是你,总冲在最前头向大人示好,现在怎的要全都推给我?&rdo;
阮阮失踪之事,发现得非常快。
原因无他,方葶蕴确实不愿意因为方青禾不见了而被关禁闭。
她还惦记着阮阮邀她的小宴,寻了个空子便从家里跑出来,偷摸往阮家去了。
谁知到了门前,绿芽儿一脸意外地瞧着她,&ldo;您不是邀小姐去梅园吗,她才出去一盏茶的功夫,您怎么又过来了。&rdo;
有人冒充她邀了阮阮,方葶蕴觉得不对劲,未及多问,连忙赶去梅园寻人。
进去了一看,哪里还有阮阮的踪影,偏僻处只剩下被打晕的车夫和画春,和方青禾失踪的情形一模一样!
阮行舟听闻此事,片刻没耽搁,径直去了霍府。
放眼整个东疆,哪儿有人能比霍修手段更通天,这次只要能把阮阮找回来,他就打心底里认了这个女婿。
他去的时候霍修正在府中会见几个官员,未来老丈人上门,不能怠慢,请去花厅稍坐片刻,便先撂下这边过去了。
甫一见面,阮行舟额上尽是急出来的冷汗,长话短说便是一句:&ldo;阮阮教歹人掳走了!&rdo;
霍修脸色顿时一寒,心里头倏忽冒出些不安的念头。
他从外头召进来孟安居,吩咐下去,&ldo;以防万一,先传令封城,教官兵挨家挨户地搜,你带上雪松墨石,同我去梅园追查。&rdo;
城门一关,城中顿时人心惶惶。
孟安居的两只猎犬一黑一白,凶狠健硕吓哭过画春,当时她竟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是它们管用。
霍修拿着画春带来的阮阮衣物给雪松墨石闻了闻,从失踪的梅园开始,往外追踪出去。
起先城里的气味杂,雪松墨石不时会有失误,直到城门外不远处,雪松突然像是嗅到了猎物的气味,猛地冲出去狂吠起来。
霍修策马上前,果然在林子边找到了一块阮阮的手帕。
&ldo;好小子!&rdo;
孟安居将那手帕捡起来,复又递到猎犬鼻子跟前半会儿,抬手拍在猎犬脊背上,&ldo;再去找!&rdo;
如此找出去约莫两里地,霍修才找到那座低矮的小山坡底下。
绿树杂草掩映间,隐约能看到里头一间破败的小土屋,周遭有带刀的侍卫把守。
他看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恒昌的人。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明明抓来两个人互不承认,但恒昌只觉得看到阮阮地第一眼,就认定了她是霍修会喜欢的人。
这种相形见绌地嫉妒感,简直一瞬就要将人淹没。
这厢阮阮辩解的话音方落,椅子上的恒昌拿起桌上的鞭子便朝她挥了过来。
阮阮吓得浑身一颤,幸好她反应快,急忙缩着脑袋躲开了。
那劈头盖脸的一鞭子落下去,只打到了她来不及收回的一只脚背上,但还是痛得钻心,蹲下身撩开裙子一看,渗出的血珠染红了雪白的罗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