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的自我管理,精准地分析,毫无无惧又孤注一掷的决策。最后用一场盛大的豪赌,换来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无穷无尽的财富。
这是顺理成章的。
这是理所当然的。
这是天经地义的。
……但是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干。
眼前一直晃着夏泽笙的脸,还有他下午欲言又止,即将说出的话。
“但是……”
但是什么呢?
夏泽笙的眼睛太明亮了,似乎下一刻就能窥探出他自己都不想仔细去明了的心思。
秦骥把这一切归责于下午跟沈震聊了太长时间。
与人交往是一门商务必备技巧,人脉在商场里绝对重要。
他自然精通此道。
只是每次出门伪装作擅长社交的人,会让他精疲力竭。
所以他今天种种的反常,都是因为与沈震聊了太久……一定是这样。
这个想法,让秦骥好受了一些。
他终于能够积攒力气去做一些今天不得不做的决策。
等他忙完,关上电脑的时候,感觉累得连指尖都没有一丝力气。他回头去看窗外,旁边没有令他安心的光传来。
夏泽笙应该休息了。
他挪动自己疲惫的身体,仓促地洗了个冷水澡,头也没擦就直接倒在了床上。
枕头上还依稀存在一些夏泽笙的体香。
一些淡淡的茉莉香。
最初,秦骥以为那是香水,后来发现夏泽笙几乎不用香水……
他抱紧了被子,像是回到了那个晚上,像是要拥抱夏泽笙。
在辗转反侧中,秦骥缓缓睡了过去。
秦骥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那时候他还没有发育开,纤细的胳膊什么也承担不起。
他走在冷冰冰又漆黑的走廊里,两侧的光明天使雕塑举着昏黄的灯光,面无表情,丝毫没有打算真正把前路照亮。
这是他外公的家。
他从小就很害怕来这里。
外公也从不欢迎他和母亲,母亲会待一会儿,直到跟外公争执,最后带着他离去。
可是梦里没有母亲。
他孤身一人穿过走廊,进入了起居室的大厅。
这里丝毫没有明亮一些,厚重的墨绿色天鹅绒窗帘遮盖了大半阳光,外公就坐在靠近落地窗的那张高背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报纸。
屋子里一时间只有他翻阅报纸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下报纸,缓缓开口:“你来晚了。”
秦骥看着他。
这一幕似曾相识。
“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告诉你,未来你就跟我一起生活。由我来负责对你的教育。”
“我要回家。”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这里不是我的家。”年幼的秦骥说,“我要回家。”
“秦骥。”外公严厉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