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胤抬头,那人的笑容很是温暖。“相逢何必曾相识,不知掌柜高姓大名?”
“张郅。”
“哈。丁弦胤。”弦胤也礼貌一笑。呃?!怎么又把真名给说出来了!哇!我c!又烧糊涂了是不是啊!!!!真想一头撞到板凳上。
张郅愣了一下,弦胤已经猜得几分。
“韦员外的…”
“嗯。”弦胤无奈地回答着,好挫啊好挫,果然是扬州城内的人都知道了。
张郅见她的表情似乎有点阴沉,也就不问什么,开了自己拿来的那两壶酒给弦胤倒上一杯。“丁公子,一个人喝酒可是不好,我来陪你喝几杯。”
“张大哥唤我弦胤就是。”公子什么的听着好怪。
张郅笑了笑,点头。
酒过三巡,二人都喝得脸红耳赤,一副醉相。
“弦胤啊,若说到苦,你又怎么苦得过我?”张郅苦笑着,似乎陷入了往旧的伤痛。“念我当初二十有五,娶得一位贤妻,后来又得了个儿子。这样的事情,是旁人多么羡慕的事!我不甘在家乡消磨,便和妻儿下了江南谋个发展。岂料,路上竟遇了那些山贼土匪,他们抢了我钱银不说,还杀了我儿,把我妻子也……”张郅已经说不下去了,倒酒一脸苦闷。
弦胤觉得酒醒了几分,有点不是滋味。见张郅还是那个模样,也就好言相劝:“张大哥,看你年纪尚轻,家室也可重建…”
“不。”张郅却摆了摆手,醉态却是坚毅的口气:“我说过,一世不负她!”
一世不负。弦胤愣了,看着张郅一杯又一杯直到倒在桌上沉沉睡去。一世不负吗?曾几何时,我也这样对她说过吧。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了祭祖…好悲催,明天还要去……
头痛头痛。
死命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睁开眼睛,在突然的阳光之下适应回来。嗯?客房?弦胤四下看了一下,这间房间还蛮整洁的;又在身上摸索了几番,自己的衣物也还在。呃。这是哪里?
楼下传来一阵阵喧闹声,还伴着酒菜香味,好不热闹。
三步并两步地开了门,差点就撞到了二楼上巡视的小二哥。
“爷,您醒了。”小二善意地笑了笑,微躬着身子问好。
“啊,嗯。”弦胤看了一下客栈的环境,好像是昨夜在这里喝酒来着。“我说,我怎么就到客房里去了?”
“今日早上小的回客栈时,看到您和掌柜醉在大厅上,于是和几个伙计将您和掌柜送回房去歇息。冒犯之处,希望爷不要怪罪。”
“哦,没事没事。。”还怪罪呢,要是你没把我送回客房里去,指不定现在是出糗成什么样子了呢!弦胤习惯性摸了一下袖子,掏出锭银子就给了小二:“小二哥,来,赏你的。”
“啊…”小二一下就慌了,往日客人打赏也就几个铜板,这位客人怎么一出手就是一锭银子!“爷,小的受不起…”
“拿着吧!”弦胤硬是塞到了他的手里去,看他忐忑地接下了,才转而一笑。“对了,到时候告诉掌柜一声,说我有事就先走了。”
“好的。”
又是新的一天了。
头顶上的天空还是蓝蓝的,现在也已经快入秋了。在扬州待了那么久了,还是不要待下去了,换个地方去逛也好。唉。弦胤晃荡在大街上,想着自己的事情出神。
“算命~~~~算命~~~~~”
听得这么一声喊,弦胤抬起头去。
前方正有一个年纪约摸六十的老者,穿着一身蓝灰色的破旧长衫,一手执帷批一手捋长须地慢悠悠走着。发辫已经参杂不少白发,面骨突兀,眼神却是坚毅。望了一眼他拿着的帷批,上书:神算子。
弦胤皱了一下眉。真是,算命算命,怎么也不见得你给你自己算一下?摇了摇头,弦胤转身想避开他。
“哎,那位公子!哎!!”
弦胤停了脚步,黑着一张脸看回他。“先生,有什么事?”眼神带些冷意,看着这个自称神算的老头。全然顾不上敬老不敬老了。
那神算倒没有把她眼神里的冷意放到了心上。道:“公子,你我尚算有缘,老夫为你算上一字,如何?”神算弯下了眼角,右手仍在捋着长须。
装神弄鬼。
弦胤眯缝着盯了他几眼,不理他,转身继续走人。我的命我自己会掌握,哪需要你来给我算?嘁!---走了几步,咦,不对,我怎么又走回原本那条路了。不行,还是走回去…
咣!……
这么一撞,撞得那是头昏眼花地动山崩天昏地暗……
“我的个娘…”弦胤摸着自己的额头,倒吸凉气。好多星星啊,大白天全是星星了。比撞上大马力拖拉机还要狠!“你怎么跟着我走啊,我不想算命啊!”
神算也皱着眉摸着自己的头,有些不解:“为何?”
真是找打。弦胤望着他一脸无辜的模样,真想一拳抡过去。“你又不是神!我的事,你了解多少!”弦胤一下子怒火起了,想起了双双与自己的事,想想就烦心。
神算倒是不摸头了,站起身来带些笑意地望着弦胤。
“公子还没让老夫去算,又怎么知道老夫不知道?”
刹那间,觉得这老头的头顶上像是多了个天使光环。
弦胤望着他这副我自信、我自豪的模样,方才的厌恶心绪倒是散了几分。语气也变得缓和,甚至低沉。“你就真的什么都知道吗…”
包括,我和她么?
“算了便知。”神算扶起弦胤,在一处房檐下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