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得如此爽快,宋森雪疑心就越重,霎时间,她看楚老太爷的表情都有些饿微妙起来,只是当着楚老太爷的面,她不好作,只能暂且跟着楚老太爷连同楚家大爷一道向内走。
楚老太爷的书房里头点着香,气味有些辛辣,原本宋森雪有些浑浑噩噩的精神为之一振,但楚老太爷看了一眼那香炉,便摆摆手,示意长随将这个香炉端下去,转而又换了别的香料点燃,那香料带着一股甜腻气味,宋森雪皱眉。
下意识想让芙朱去开窗,但芙朱刚要有所动作,楚老太爷便咳嗽起来,一副受不得风寒的样子:“森雪,你外祖父如今年纪大了,吹不得风,你姑且忍一忍,也算是为外祖父尽孝。”
他理直气壮,纵使宋森雪明知道其中状况不对,却不得不任由楚老太爷阻止芙朱,不多时,宋森雪便愈觉得头晕眼花,几乎要支撑不住,楚老太爷看着她这般做派,唇角微微翘起。
故作关心地开口:“森雪,若是实在不舒服,还是莫要如此强撑,此地院内也有休息的地方,不如暂且歇息。”
他的算计,哪怕宋森雪这时候神志不清,也明明白白,她抓着书桌,下意识拒绝:“不必了,我只是有些……”
然而话刚出口,她便摇摇晃晃地向下栽倒。
楚老太爷见得宋森雪昏厥,几乎要喜出望外,他当即吩咐方才上茶的丫鬟带着宋森雪前去歇息,芙朱急得不行,当即就要跟上去,却被楚老太爷让人拦住。
好在楚老太爷因不放心旁人,便亲自跟了上去,等到楚老太爷前脚离开,后脚楚家大爷便丢了一块令牌给芙朱:“带着这东西去找你家大郎君。”
“楚家没人敢拦着你,看什么,还不快去?”
见芙朱呆呆的,楚家大爷忍不住呵斥出声,芙朱这才抓着令牌,匆匆往外跑。
而楚家大爷也没闲着,径直去寻人,片刻后,楚家大太太便前往楚家四房,她到楚家四房的时候,楚城正被自家的母亲按着要喂药,见得自己的大伯母来,楚城犹如看见救星。
他灵活地像一只泥鳅,当即便钻到楚家大太太身后,楚四太太看着自己这个大嫂,扯了扯唇角:“大嫂这时候过来做什么,难不成我们自己家里的事情,大嫂也要插手?”
楚家大太太一面护着楚城,一面看着楚四太太:“今日我过来,无非是因为多年未曾与你谈心,这会儿想着与你说说话,也算周全咱们的情分,不过你怎么压着城哥儿吃药。”
“是身子骨不舒服,还是有别的什么事情?”
她看着楚四太太,唇角带笑。
楚四太太被自己这个大嫂压制多年,委实是有些畏惧,但又有些怨恨在其中:“大嫂何必管这么多,难不成自己的孩儿没了,便想着约束别人家的孩子,以此来满足自己不成?”
这话说得实在是难听,楚城听着都微微变了脸色,他偷偷去看楚大太太的反应,却见楚大太太神情平和,半点不像是被踩到痛脚的样子。
“无论你怎么想,城哥儿都是我正儿八经的侄儿,你既然不说理由,便不能轻易让他吃药,是药三分毒,难不成你这个做母亲的,便不怕害了自己的儿子?”
她看着楚城,神情坚定,楚四太太想着宋森雪的事情,颇为不耐烦,上手便要拉扯楚城:“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会为自己的孩子好,这是我们的家事,大嫂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合适。”
楚大太太护着楚城,楚城自己也不愿意吃药,你来我往的拉扯,竟也耗了不少时间,直到楚家老太爷身边那位长随来催,楚四太太彻底没了耐心
“楚城,若是你今日不老老实实地过来,日后便当你不是我们四房的孩子,你去给你大伯父做儿子,也不是不成。”
虽然是气话,但此话一出,楚城也不得不老实下来,只能垂头丧气地往楚四太太那边走,只是楚四太太还未曾来记得给楚城喂药,外头便兵荒马乱地闹起来。
“宋郎君!此地是楚家,您怎能擅自闯入?”
门外人仰马翻,楚大太太侧头去看,便见得宋云策带着几个小厮,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往后院楚老太爷的住处走,见得要办的事情差不多,楚大太太也不多留。
此时楚老太爷还在守着宋森雪,生怕此番筹谋又要付诸东流,只是他还未来得及等到自己的长随将楚城带来,便听得宋云策的声音在外响起。
“大命我来接森雪回去,以便筹备日后的入宫参选,不知道森雪如今身在何处?还请老太爷行个方便。”
楚老太爷略微往外一看,便看见跟在宋玉吃呢身边的芙朱,沙河四件便反应过来:芙朱这丫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离开的楚家,以至于搬来救兵,眼下若是还想要留下宋森雪,便意味着要跟嘉懿大作对。
楚老太爷咬牙,只得摆摆手,示意丫鬟们带着宋森雪出去,一看见昏迷不醒的宋森雪,芙朱便红了眼圈,她当即上前扶住自家姑娘。
宋云策看见宋森雪如此,亦是脸色不大好看,他盯着楚老太爷,眼神里满是冷意,楚老太爷知晓这小子多半是开始记恨楚家,摆摆手解释道:“森雪今日在为我看账本,只怕是累着了,你也不必担忧什么,把人带回去便是了。”
这种全然糊弄的借口,让宋云策忍不住冷笑,正待难的时候,却被宋森雪扯了扯袖子:“不必多说什么尽快带我离开。”
宋森雪开口阻止,宋云策也没奈何,只能带着她转身离开,眼见这两人离去,楚老太爷才松了一口气,但转眼间,便脸色难看的看向楚家大老爷,彼时楚家大老爷正在人群之后,俯身拍着自己衣摆上的灰尘。
察觉到楚老太爷的表情,他抬起脑袋:“不知道父亲有什么事,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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