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了门,走过去,在席冲的目光下爬上床,老老实实躺好。
安静了三秒,他就翻了个身,把脑袋枕在席冲胳膊上,说:“有点饿。”
“那么大一碗鸡汤喝谁肚子里去了?”席冲看他。
游阳不好意思地笑,摸摸自己干瘪的肚皮:“好像到小白肚子里去了。”
他确实饿,忍了一会儿,还是爬起来,从墙角学校带回来的礼物中挑出一盒饼干。
再次爬回床上,他裹着被子团成一个球,像老鼠一样拆开饼干啃,啃到中间在里面发现一张粉色小纸条。
甚至都没看一眼,他脸色不变,把纸条放到旁边,继续啃饼干。
席冲抬手拿掉他嘴角沾到的饼干碎渣,本来有很多话想问,但现在都忘了,只觉得游阳很乖很可怜,读书那么辛苦,却连肚子都吃不饱。
“吃慢点,”他低声说,“要不要去给你买点肉?”
这个时间卤肉店已经关门了,但烧烤店应该还开着。
可游阳摇了摇头,腮帮子鼓着,含糊说:“不用了,我吃这个就行。”
他吃了半盒饼干才饱,又喝下一瓶牛奶,终于满足地躺回被窝。
搂住席冲的胳膊,他闭上眼,打了个哈欠,就要这么睡了。
过了不到一分钟,他的呼吸就已经变得悠长缓慢,进入了梦乡。
房间变得安静,灯没关,但因工龄过长,时不时就要罢工一下,伴随着滋滋响的电流声,灯泡闪了闪,不意外地熄灭了。
视线陡然变得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但很快灯泡又恢复了亮光,游阳熟睡的眉眼也重新出现在席冲眼中。
席冲不得不想起夕阳时教室里那个唐突而冒失的吻。
那似乎是不正常的,超乎了正常哥弟之间的距离。可他们又总是超乎寻常的亲近,很难说得清楚什么是正常,什么又不正常。
他摸了摸游阳的耳朵,最终还是按下了万千思绪,给游阳掖了掖被子,希望他好梦。
这次的元旦晚会是全校所有高三生最后喘一口气的机会,放完一天假期,返校后就要开始冲刺高考,一刻也不能松懈。
席冲本来想送游阳回学校,但游阳早上就出门了,说和杨浩杰约好了去图书馆,下午直接就去学校了。席冲无法,把他送到图书馆,就去了店里。
元旦正是店里忙的时候,项维冬也来帮忙。等两人精疲力尽地结束工作,打算回去时,天已经黑下来了。
项维冬饥肠辘辘打开废品站的铁门,边往前走边说:“咱俩晚上下碗面条吃吧,游阳也不在,凑活吃,饿不死就行……”
话音戛然而止,他瞪眼看着院中凭空出现的轿车,就这么停在银杏树前,随即大叫道:“游阳!”
可惜游阳已经去了学校,回应他的只有院子里的小白,绕着轿车跑了一圈,它兴奋地捧场:“咩——”
项维冬快步走到车前,确认车是崭新的,也确认游阳不在车上。
他不确定地问席冲:“车是游阳买的还是你买的?”
“不是我。”席冲也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