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要顾沐云再给顾二伯付钱,说起来,其实算顾二伯在抚养孙子。
三堂嫂舒氏此时满心欢喜,也道:“是,爹在金针堂养病,是不好再拿钱。”
满堂都是笑脸,唯有一个小姑娘眼睛红红,正悄悄绞着衣角。
西院兄妹几个,她虽然是三房里的老大,可上有泼辣的大堂姐,下有乖巧听话的小妹妹,她这个排行在中间的女儿,情智不出众,甚至有点笨拙。
说话不圆滑,做事不灵动,就连去当丫鬟也是屡屡出错。
平时在家是一个隐形人,现在,就连从外面回来的小姑也没有看自已。
水萍勤快帮娘和婶子们收拾好碗筷,水苗又去看过大猫。
大家纷纷散开,水荷迟疑着走在最后,可时不时就看向这边。
顾沐云垂下眼帘,水荷的举动她早已经看在眼里,可有些事情不是她想说就说的。
给三堂哥家的束脩,教大堂哥家的水萍,给二堂哥家一间房,基本上已经达到人人满意的平衡。
若是自已主动再收下水荷,这又出现一个缺口。
她在等,等水荷主动开口。
世上没有什么万全之策,也没有人人满意,所谓的家和万事兴,必定有人在默默忍让。
忍终究不了问题,有些东西是需要去争,需要去抢的,不能坐等别人送到跟前来。
碗筷收拾好了,水萍提上篮子,里面是依然奄奄一息的大猫。
夜晚已经开始转凉,顾二伯带上秋装夹衣,顾长水和顾金水顾银水几人说说笑笑就要送顾沐云回金针堂。
水荷趴在门框边,眼巴巴望着院里被几个堂兄堂姐围在中间的小姑,眼泪止不住往外流。
“四妹子,你的秋衫我们腾出空就给你做,肯定能赶上时节。”花堂嫂笑吟吟送顾沐云出门。
中元节一过,这天气就要一天天转凉,顾沐云带回来的衣物不多,还需要添置。
顾沐云笑笑:“大嫂每天都要忙着做糖,我在镇上找人做就是。”
趴在门边的水荷眼睛一亮,突然跑到顾沐云跟前,激动道:“小姑,让我给你打丝络做腰带吧!”
才九岁的孩子不会做衣服,她这些天虽然在缝缝补补,距离做衣还远,只有打丝络还可以。
花堂嫂大笑,用手指点着水荷的脑袋:“小孩子说大话,你才学几天打绦子,还可以给你小姑用。”
水荷脸涨得通红,眼见自家娘已经过来了,她慌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像刚才那一句话“会打丝绦”已经耗完她的勇气,喏喏着就要往后退。
就在这时,顾沐云开口:“水荷,你会打什么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