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江雪有点恐高的毛病在,只看了一眼,就一屁股坐在大石头上,说什么也不再领略了。
唐止在旁边谆谆劝导:“少主,你就是咱们全派的希望了,可得有点出息呀。”
她友善微笑:“小兄弟,不要谦虚,你也未来可期啊。”
“我?我就是个杂役弟子,不行的。”
“话不能这么说,你看咱们派里,一个病,一个残。”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还有一个是道侣。所以,你就是咱们的总务科长,兼副科长,兼科员,俗称大内总管,懂吗?”
“……不懂。”
“没事,你只要知道你被寄予厚望就行了,年轻人,好好干。”她拍了拍唐止的肩,“对了,那是什么?”
她指的,是横亘山涧的一根藤条。
藤条又细又窄,抽出几片薄薄的绿叶,从崖边一直攀到对面的山上,荡荡悠悠的,让人担心一阵风过就要吹折了。
唐止看了一眼,就笑了:“哦,你说藤桥啊。”
“什么?”
“这座山太陡了,没有路可以下去,咱们需要下山的时候,就得走这根藤桥,从前面那座山下去,就能到最近的镇子了。”他摆出一副献宝的姿态,“少主,你将来会有机会尝试的,走起来可好玩了。”
“想都别想!”黎江雪瞬间炸了毛,抱着膝缩成王八。
“少主……”
“别叫我,已死,就把我埋这山上,我要寸步不离地守着本门总坛。”
“哦,是吗?”
她一心埋头装死,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声音和语气都很陌生,不是唐止。她连忙转头看过去。
站在身后的人,身量高挑清瘦,宽大的衣袍被山风吹动,显得人略有些单薄,连带着脸色也不算太好,唯独一双眼睛,明亮得动人,眼角微微上挑,一眼看过来,让人心头突地一跳,有些招架不住。
唐止赶紧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师尊。”
师尊?云别尘?
黎江雪愕然望着他,连行礼也忘了。
在她的想象里,能当她的师尊,又是她父母的故友,再不济也得是个中年人,总之,她从小到大怎么应付老师,就怎么应付他。熟门熟路,别无二致。
但是她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年轻,且……
漂亮。
是那种让任何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在心里赞叹的美人。
只是可能她做得直白了一些,把这种赞叹写在了脸上,和倒抽的那一口凉气里。于是,她就看见对方挑了挑眉,淡淡道:“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没,没什么。”她一骨碌爬起来,“弟子参见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