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山上跟着云别尘学了这些日子,但她未经实战,总是没有什么实际的感受,总觉得自己并不像在修仙,更像是在学校里,规规矩矩地完成课业。师尊讲什么,她就听什么,教什么,她就练什么。
直到今夜,面对那扑上来的黑雾,她才第一次觉得,她真的是一个修士了。
哪怕她当时慌得,把学过的法术都忘了,但是单凭危急中爆发出的灵流,她也成功地把骷髅吓退了呢!
云别尘在一旁看着她,眼带笑意,“嗯,你做得很好。”
“是吗是吗?我也觉得我有点小厉害。”她偷着得意,“而且我发现,我的灵流也有点不一样了。以前它是水蓝色更多一点,透着那种淡淡的光芒,但是今天里面的金光好耀眼啊,我自己都吃了一惊。”
她突然想到什么,掏出衣领里的吊坠,一脸兴奋,“师尊,是不是你给的这个法器,果然有用啊?”
她太雀跃,没有留意到云别尘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还有某种小心的欣慰。
她只听见他轻松道:“自然,给你的那一天不就说了,它能帮助你增进修为,如今可是见效了。”
“真好啊,真是我的神奇大宝贝!”
黎江雪对着烛光,认真看了看那枚鹿角一样的吊坠,乐开了花,捧到嘴边亲了一口,又珍而重之地塞回领口里。其情其状,把云别尘都逗笑了。
然而,她一转头看见他在笑,脸却忽然垮了下来,“师尊,你知道给我法器护身,为什么又陷弟子于不义?”
“我哪里……?”云别尘都让她问懵了。
“那骷髅妖扑过来的时候,你为什么让我跑,自己去引开它?你知不知道,弟子丢下师尊逃跑,女子让男子替自己挡灾,都是很丢脸的?”
她做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趴在他面前炸毛,眼眶却悄悄地红了一下。
明明他自己灵核有问题,一旦用多了灵力就受不住,试图引开妖怪时却跑得那么快,她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衣袂飘扬的背影,吓得她魂都快跳出来了。
能不能不这么自说自话的!
云别尘本来大约是要驳她的,但可能是看见她眼睛红了,怔了一下,忽然笑得有点软,“对不起,怪我。”
她满腔的气和怕,陡然就瘪了下去,“你干嘛?”
“对不起,让你担惊受怕了。”他认真道,“而且,我也并没能引开那妖物,它还是直冲着你过去了,我险些来不及回来救你。所以,对不起。”
黎江雪被他的目光看得,脸上竟然有点烧,赶紧从他面前起身,不敢和他对视,大大咧咧地笑了一下。
“你看,连妖怪都比师尊懂事,知道丢下同伴,自己偷偷承担攻击是不对的,所以它只打我,不上你的当。人家多讲武德啊,哪像你?”
“我都认错了……”
“好嘛好嘛,知道跟徒弟认错的师尊,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尊了。我知道你是护着我,我都知道,啊。”
她好言好语地把人给哄住了,云别尘却百思不得其解,“我当时替你挡下一击,分明故意激怒了它,那妖物却为什么不追我而来,只一心一意盯着你呢?”
黎江雪替他铺好了床铺,劝他宽心:“我们自己在这儿琢磨,也没有用,不如早些休息,明天问问那秦家人,阿南到底是谁,和秦珍有什么瓜葛,才好对症下药。”
“你说的也是。”
“嗯,睡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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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谁是阿南?◎
昨夜他们虽然没能擒住妖物,但闹出那么大的响动,恐怕整个府上但凡不聋的,都听见了,秦珍住处的窗子损坏成那样,一大早也自然有婢女来报。
所以,当云别尘和黎江雪走进正厅的时候,秦母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怎样?那妖怪可捉住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云别尘摇摇头,“尚未。”
对面便露出失望之色。一旁的秦父低头叹气,秦珍夫郎还是一副柔柔弱弱,泫然欲泣的模样。
云别尘看了看他们,“但是,也不算一无所获。”
“哦?此话怎讲?”
“我倒需要打听打听,府上可认识一名男子,小名唤作阿南的?”
他这话一出,就见那秦母愣了一愣,脸上陡然失了血色,竟然本能地回头去看秦父。后者缩在一旁的雕花扶手椅里,脸色竟比她还要苍白几分。
她嘴角抽动了一下,矢口否认:“从不认识。”
云别尘神色淡淡的,“我也不与家主打谜语。昨夜我们见到,秦小姐怀中抱着那妖物,口称‘阿南’,其状情深,难舍难分。我本可以击杀妖物,却没有把握不伤及秦小姐。”
他抬眼凝视着对面,“若是贵府知道什么,却不向我们透露,我们恐怕也爱莫能助。”
秦珍夫郎听得这一节,已经眉心紧蹙,手里的帕子都揪皱了。
黎江雪不禁有些同情。也是,换了哪个男子,听闻自己的妻主竟和妖物摆出这副旖旎情状,恐怕都不能镇定从容。
而秦母却眼皮一掀,笑得有些凉意,“听仙长这话,难道是说我们有头有脸的人家,还能与妖怪相识不成?”
“在下并非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