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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为师比什么都重要吗?◎
“为什么啊?”黎江雪一时大惊。
眼前人神色平静,“秦家这样的人家,你若久住,心里痛快吗?”
她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秦母凶恶,秦父跋扈,秦珍又是个懦弱负心的,一看见他们,她就想起崔南屏的悲惨,并怒不可遏。全家上下,也只有秦珍的夫郎是当真无辜,但在她这个了解内情的人看来,却更觉可怜。
这样的地方,于养病确实无益,不待也罢。
“也好,那我们赶紧回山上去吧。”她道,“让唐止给你配些汤药,好好调养一阵。我来照顾师尊,一定要把这次受伤的亏空补回来,不能落下病根了。”
不料云别尘却摇了摇头,“我想去城里。”
“干什么?”
“自然是继续捉妖赚钱啊。”
“你疯了?”黎江雪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你这个身子,你开玩笑吗?”
“难得下山一次,要是只走一家,岂不是有些亏了。”
“云……师尊。”她咬着牙,硬生生忍住顶撞他的冲动,“秦家给我们的报酬,足有百金,我们在山上又没有什么大的开销,不过简单衣食而已,能用到很久很久以后了,实在没有必要如此的。”
这人低头理了理衣摆,竟不看她,只站起身向外走。颇有一种故意躲开她视线,当她是耳旁风的架势。
她权衡了一下,虽然心里非常想这么干,但终究没有抱起他丢回床上的胆量,只能憋着一股气,赶紧追上去扶他。
两人一路走到正厅。
如今妖物已除,秦家上下都松了一口气,从主子到下人,脸上都透着松泛和喜庆。虽然秦珍伤了元气,还须静养一段时日,但毕竟是捡了一条性命回来,已经足够圆满。
因而,秦母再见到二人时,也不管过去有什么不快了,只顾一迭声地称谢。
“仙长的大恩大德,我们秦家实在无以为报。薄备了一些银两权作谢礼,还望仙长不要嫌弃。”
黎江雪偷眼一瞄,可能比先前说的百金之数还要多一些,心里却并不感到高兴。要是早知道这一趟会让云别尘累成这样,她会直接把他拦在山门内,说什么也不让他下山。
她扶着他坐下了,云别尘谢了秦母,示意她把银两收起来。
对面少不得要客套:“不知仙长往后云游何方,作何打算?”
“我们打算去最近的城里。”他道。
“莲隅城?”
“正是。”
秦母点点头,若有所思,“这时节去莲隅城,正逢大潮水,前往观潮的人倒是不少,城中举办的海藏节也有些乐趣可看。”
不过转眼又摆着手笑:“但我向来怕这些,虽说有官府的仙长镇守着,那潮水毕竟无眼,年年总有伤人。我行商去过那么多次莲隅城,却从来不敢在这个时候去凑热闹,就连珍儿,有几年总央着我,想去观潮水见世面,我也从没答应过。”
“这潮水是一年一次吗?”黎江雪忍不住好奇问。
“正是,年年此时,从不缺席,相传是海里的妖兽作祟,要上岸吃人呢。从前每到这时节,近海的地方都淹得不成样子,家破人亡,哭声震天。那时候,莲隅城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咱们这靠着山的小镇,水淹不着的,才是人家羡慕的所在。”
秦母咂咂嘴,“也就是近十来年的事,当今王君有能耐,又有仁心,派来仙长驻扎在城里,这海里的妖兽终于有人能治了。此后,这大潮水才渐渐地被收服,虽然每年难免淹死几个人,但大体来说倒不碍事,因此莲隅城才能慢慢繁华富庶起来。到如今,反而有人乐于去观潮,把它当个节过了,你说稀不稀奇?”
她笑完了,又道:“当然了,二位仙长神通广大,自然是不惧这些的,合该去看看热闹。”
黎江雪听着,只觉得新鲜。
她初时在想,这怕不是百姓愚昧,把年年都有的大潮,误传为妖兽伤人,把官府治水有术,误当做仙家之功。但转头一想,这回下山她可是确确实实,亲眼见到了妖物,在这个世界上,凡事还是不要早下定论为好。
“师尊。”她小声对云别尘道,“这种危险的地方,我们就别去了。”
这人却并不理她,反而问秦母:“劳驾,家主常年往来行商,可知道莲隅城有什么客栈可以落脚吗?”
对面立刻热情道:“有,有,我最喜欢顺天街上那一家霞飞客栈,房间舒适,休息得好,还有……”
不知为何,她目光在云别尘和黎江雪之间瞥了一眼,又把话咽了半截回去,只笑呵呵道:“就是贵些。不过,仙长在这个节骨眼去,恐怕也只有这贵价的客栈还有空房,那些便宜的,怕是早就被观潮客占满了。”
云别尘点点头,倒是很大气,“好,那我们就住这一家,多谢了。”
黎江雪心里也暗暗称奇。
他明明并不喜欢与秦家多打交道,这会儿倒问起别人客栈来,把自己的去向跟秦母交待得这样清楚,干什么?
这人做事,真摸不透。
秦母格外客气,听说他们要去莲隅城,特意找来一辆马车,要送他们前往。云别尘倒也不推辞,欣然登上。
马车于这里的人而言,应当已经算是舒适的代步工具,但对黎江雪来说,只觉得硌得厉害,尤其是出了镇子,走在郊外土路上,更是摇摇晃晃,颠得她浑身发疼。
她看了看身边的人,显然他也没好到哪里去,独自倚在车厢壁上,作闭目养神状,但脸色还是止不住地白了,车颠得厉害时,还要忍不住咳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