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淑宜在众多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恭喜声中,跨火盆、过马鞍,一瘸一拐地,拜了天地。
无一人敢耻笑。
她是真的回了国公府。
却是宁国公儿媳的身份。
那高堂之上坐着的人却丝毫不知晓,兴许还假模假样地笑着。
一群人将她热热闹闹送入洞房。
银杏小心翼翼伺候着:“二姑娘,您可饿了?要不要奴婢给您去厨房要些吃食?”
“二姑娘?”
为了逼真,就连陪嫁的丫鬟依然还是银杏。
蒋淑宜可不敢在熟人面前开口,也就摆了摆手示意。
银杏不疑有他。
等了会子,外面突然有人跑来跑去,听着乱哄哄的,好像是起了什么乱子。
蒋淑宜也不好掀了盖头去看,也就老老实实等着,就这么靠着床柱,昏昏欲睡。
不记得徐清樵是几时进来的,朦朦胧胧替取掉头冠、卸掉妆容。
简简单单吹掉红烛,便拥着她如老夫老妻般入睡。
“今晚没出什么事吧……”她迷迷糊糊问。
徐清樵轻拍在被子外面,“睡吧,都是些小事。”不过是混账爹喝了酒调戏起臣妻。
这样的爹,实在令他厌烦到了极致呢……
不过很快,麻烦的人就会被解决。
蒋淑宜实在是乏累得很,明日醒来敬酒,那才是一出硬仗。
翌日一早。
新房里便传来铜盆落地的声响。
银杏呆愣愣望着蒋淑宜,双眼圆瞪,嘴唇抖动,活见鬼一般。
“大、大姑娘?”
屋子里的都是徐清樵安排的亲信,一得力的女侍低头道:“少夫人不必操心,奴婢这就带她下去学规矩。”
说完,给了个眼神,两个人便拖着银杏往外走,银杏脚步踉跄。
等蒋淑宜梳洗完毕,银杏也已经回到她身旁,老老实实称呼她:“二姑娘。”
蒋淑宜颔首,纠正道:“如今你该叫我少夫人。”
“是,少夫人。”
今日这样的事不少呢,银杏只是一个开始。
徐清樵在她面前摊开手掌,“走吧,前厅等着了。”
蒋淑宜把手放了上去,由他温厚的手掌牵着。
熟悉的回廊,熟悉的摆设,下人的面孔却张张陌生,就连管家也换了人。
这座金贵的鸟笼,已经不是曾经那一座,而她也不会再成为里面那只任人宰杀的鸟雀。
非要说的话,她是一只反噬的凶禽。
前厅里堆满了人,除了高堂上那把交椅,其他的姨娘都来了,有的还踮起脚往外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