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乐筠拍拍他的手,“吃你的饭,我自有章程。”
田家荣父子对视一眼——你还有什么章程,只有姓楚的老爷子死了,你才能扳回一局,但人家的命有福安医馆保着呢,下午才打听过,人还清醒着,喝了不少鸡汤,你这是不输也得输啊。
……
大约戌正,唐乐筠在酒楼说过的话到了纪霈之和薛焕耳朵里。
表兄弟泡在奶白色的温泉池里,对面而坐,中间是一张长方形有云纹浮雕的汉白玉石桌,上面摆着茶水、围棋、点心,还有一本蓝色封皮的线装书。
薛焕往肉唧唧的胸膛上撩了些热水,评价道:“这姑娘脸皮够厚,是个干大事的料。”
纪霈之挑眉:“开个药铺也算干大事!”
薛焕认真道:“我一间铺子都没开过。”
“哈~”纪霈之哂笑一声,“你行。但如果可以,我也想不劳而获。”
说到这里,他吩咐元宝,继续盯着楚老爷子,只要人一没,速速禀报。
元宝出去了。
薛焕劝道:“长生啊,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你身体不好,好好睡觉比什么都强。”
纪霈之道:“睡觉多无趣,‘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薛焕摇摇头,轻叹一声,靠在池壁上,拿起那本书看了起来。
纪霈之长臂一伸,将书扯过来,扔到了温泉池上面,“别看了,陪我下棋。”
薛焕无奈地说道:“又是下棋,我下十次输十次,你有意思吗!”
纪霈之道:“当然有意思,特别喜欢看你被我虐得体无完肤的样子。”
薛焕:“……”
……
二更更鼓敲响的时候,元宝进来禀报,说楚家还是一片祥和,楚老爷子连寿衣都没换。
薛焕道:“过了今晚就是第四天,唐姑娘赢一半了。”
纪霈之道:“亥时不到,你急什么。”
薛焕不急,就是觉得泡久了浑身没劲,呼吸不上来。
在他的极力主张下,二人出了温泉池,在起居室落了座。
春夜的风一吹,薛焕精神了几分,他看着条案上、玉色玉壶春瓶里插的柳枝,笑道:“你这几支确实不如唐姑娘的绿,难怪你要问她。”
纪霈之冷哼一声。
元宝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
薛焕赶忙补救:“但你这几支姿态比她那个好,颇有禅意,而她的只有粗野。”
“你只看到粗野,我却看到了欣欣向荣。”纪霈之不满地看了元宝一眼。
元宝正要解释,白管家敲了敲门,“王爷,楚老爷子不好了,楚家给他灌下了大剂量的四逆汤,喝下之后,人已经缓过来了。”
薛焕呆住了,“这个时候不好,死在第四天就大有可能了,这位唐姑娘的医术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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