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她阿娘当年真是有苦衷的?
她决计过后找机会再问问。
而采月看主子困扰,便关心询问。
“没什么。”崔寄梦按下猜测,继而兴冲冲地和采月说起长公主。
“什么,王姑娘竟是长公主?!”
采月见过真人,实在想不到那竟是大公子生母,震惊之余也为崔寄梦高兴,“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小姐平日怕添麻烦,那些宴会能推就推,根本没机会结识人,能得长公主青睐,在外也多一分底气。”
崔寄梦倒没想着狐假虎威,她在发愁,长公主还是喜欢听她叫姐姐,但想起谢泠舟说这不合礼制,不免两面为难。
她和采月说起此事:“我和大表兄才是平辈,叫殿下姐姐多少有些怪。”
不料采月听了,反调笑说:“婢子倒觉得挺好,小姐那么怕大公子,这样称呼,大少爷便成了小姐的大侄子了,您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怕他了?”
崔寄梦正饮水,闻言被呛到了。
采月忙帮她抚顺着后背,一时内疚不已,小姐那么怕大公子,她竟还敢开她和大公子的玩笑?
崔寄梦清了清涩痛的嗓子眼,边咳着边艰难出声:“殿下是皇族,不可冒犯,这种话……咳咳,说出去是要杀头的。”
一句话吓得采月忙捂住脑袋。
而她毕竟年轻,面上一本正经,吓唬完采月后,自己却窃窃欣喜。
深夜,月明星稀,万物陷入梦乡。
崔寄梦回到了琴馆的琴室里,桌上有一把上好的古琴,角落里,烟雾似身着白纱的神女,从香炉中轻姿漫舞着溢出。
她坐在琴桌前,正学着奏广陵散,刚开了个头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按住了。
意识突然飘到了半空,崔寄梦这才发觉,原来她坐在是大表兄怀里。
他把她朝前抱着,双臂在她身前交叉,像抱孩子一般的姿势,正与她侧脸相贴,动作亲昵,语气却充满压迫感。
“又弹错了,你师父怎么教的?”
崔寄梦怕得缩起脖子,语气怯生生的,话却很大逆不道:“……还不都怪你,要不是你当年教错,我能跟着学错?”
“胆子挺大。”
谢泠舟低低笑了声,环着她的手忽然一转,掐住腰肢将她按倒在膝上。
崔寄伏着他的膝盖,低低娇声惊呼。
夜很静。
只偶尔听到窗外草丛里蟋蟀鸣叫。
屋内传来重重一声叹息,崔寄梦方从梦中惊醒,心口怦怦直跳,她长舒一口气,尔后望着被月光渗入的窗纸,一时羞愤难忍,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