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一天了,吃饭。”
“你们今日合起来赚了十八文钱,明日祖母再拨出一些出来添补上,晚上就能给你们加点儿荤腥了,今日先凑合吃着。”
徐璈横竖不挑,低头就开始默默扒饭。
而他露出来的手腕和手心手背,入目可见之处也都是破的裂的,被水泡过的伤口泛白起皮,谁不惨?
徐三婶本来是想出来哭一场,借着老太太对徐三叔的心疼,好免了这个要命的活儿。
可谁能想到桑枝夏居然如此硬气?
见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只是阴着脸不说话,她面上青白交错言难出口,徐二婶也被气得不断喘粗气。
桑枝夏打脸毫不留情,进退的分寸也拿捏德极好。
二叔和三叔没出来吃饭,她就拿了两个大碗把饭菜分别留了一份儿,还有一小碗她从菜园子里薅出来的刺儿菜。
“三婶,这个磨碎了敷在破皮的地方是止血镇痛的,徐璈昨日回来我就是这么给他弄的,效果还不错,你一会儿给三叔敷上,别疼得耽误了明日的活儿。”
“二婶,二叔的份儿在这儿呢,你记着拿进去啊。”
她做完了乖面子人情,就朝着放下饭碗面色不安的许文秀使了个眼色。
“婆婆,你在菜园子里忙活了一日,早些带着明煦和锦惜进屋歇着吧,洗碗收拾的活儿有三婶做呢。”
许文秀胆儿不大,但胜在听安排。
眼看着唯一一个好拿捏的软柿子都逃窜进屋了,徐二婶气得冷笑。
“好哇,我倒是小瞧你了!”
“牙尖嘴利是个好的!”
桑枝夏笑道:“二婶这话是怎么说的,徐璈和两位叔叔现在可是家里为数不多能赚钱的,我只恨自己伺候得不周到,生怕哪日断了进项,全家老少就要被迫跟着一起饿饭呢。”
她这话一出,不满堆积到极致的老太太也不得不把训斥咽了回去。
下力气遭罪事小,全家的生计事大。
在能不能吃饱饭的威胁面前,心疼好像也就没必要说出口了。
桑枝夏对此并不意外,端起另外一个小碗就说:“走,我给你上药,你明儿也得去为了全家的生计赚钱呢。”
小丫头花样还挺多
徐璈一言不发地就跟着她回了西棚。
屋门一关,徐璈略带疲惫的脸上就浮起了几分玩味。
“你白日在家做了什么?”
就一日的工夫,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听话了?
桑枝夏拿出木头磨的小杵子研磨着碗里的药草,嗤道:“我说话自然没人听,可祖父发话了就不一样。”
老爷子亲自定的规矩,谁敢违背?
起码现在这些人绝对不敢。
徐璈没想到她能说服老爷子,顿了顿说:“你跟祖父商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