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汜在晚餐开始之前起身离开,他说有工作,不会回来吃晚餐,他还和周珩告了别,还客气地让他留宿。
他走到门口,才想起来似的,转过身,直直朝言蓁望过来。言蓁把诧异按耐下去,冷静地回视他,听见他说,“蓁蓁,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言蓁讨厌死他这副班主任使唤学生的口气了。
但是这还是他今天和她说的第一句话,言蓁还是没骨气的杵着拐杖跟在屁股后面出去了。
等到她慢吞吞地出门,言汜已经在车上坐着了。
这人怎么这么不绅士,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以蜗速移过去,打开门艰难地坐上去,把拐杖往地上一扔。冷淡看着前方,“说吧,什么事?”
言汜没出声,反而发动了车子,把车开走了。
言蓁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忍不住朝他不满,“周珩还在家里,我不想出门。”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想用另一个男人刺激他。或许是满足她看言汜破防时的猎奇心态吧。
可惜她失望了,言汜只给了她一记轻飘飘的眼神,依旧没出声。
言蓁觉得自己的所有反应在他眼里都是无关痛痒的,她的感受他不回应也不在乎,不悦地转过脸,“停车,我要下车。”
她没想到,车真的停下了。
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开门下车。
该死的,她的拐杖被她扔在家门口。
她收回往地面上放的脚,双臂环胸,冷着脸坐回来,毫不客气地颐指气使,“把我送回去。”
她没有等来男人的回应,等来的只有他开门下车的声音。她奇怪地用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他绕车头走过,最后踏上了台阶,进了店门消失不见。
言蓁抬头看门头,她们社区里的药店。
几分钟后,言汜提着塑料袋走出来,回到车上。
言蓁坐在车上垂着眉眼,似乎在出神。
他拿出药膏,执起她的细白的手腕放到他腿上,褪去她缠着的白布的食指,言蓁怔了怔,按下了拿回自己手指的想法。
偶尔露出温柔的言汜,作为妹妹的她在期待,没有办法替被他喜欢的人这个角色而拒绝。
言汜看着她,目光平静,薄唇缓缓开启,有些无奈,“为什么总是受伤,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照顾不好啊,所以总是受伤。
小时候很多次,她受伤了因为委屈或者因为疼痛埋在他肩膀上哭,他就温声细语地安慰她,然后哄她吃一粒糖果。
现在……他的关心则带着一种,她为什么不能自己照顾自己呢,因为她的不能独立向,他不能安心地远离她了的感觉。
言汜给她上完药,用干净的纱布包好,正在打着结,言蓁看着眼神如迷雾,缭绕出复杂模糊的颜色,语调喃呢,“你为什么有时候又要关心我呢,好矛盾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