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秒,顾执奕才像是猛然从某种极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他抬眸,看到盛晏站在电梯门边——
一只手臂抬起,挡在电梯门边等他出去。
如果是在“醒悟”之前,顾执奕一定又会立刻难以自控般想——
盛晏果然好关心他了。
但现在,顾执奕只是身形微绷一瞬又很快放松,就终于抬步走出了电梯。
略顿一下,他又低声开口讲出一句:“谢谢。”
毫无波澜的语调,且只有这两个字,是连“哥哥”都不叫了。
他这情绪变化得着实太快,饶是盛晏擅长察言观色,也实在很难找出顾执奕忽然冷脸的原因。
很显然,对于盛晏而言,他并不觉得在这种问题上猜测是什么情趣,因此盛晏直白问:“你怎么了?”
可顾执奕却立刻摇头道:“我没事。”
略一停顿,似是觉得这三个字实在不足够有说服力,亦或是确实太过冷淡,顾执奕又低声补上一句:“就是刚刚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走了下神。”
这理由倒还算合理。
盛晏唇角略微勾起一点弧度,语气就又染上了揶揄:“你这表情一看想起来的就不是什么愉快事情,说出来哥哥替你分忧一下?”
又是这样的神情——
桃花眼微微弯起,眼底盛满戏谑而又逗弄的笑意。
又是这样的语气——
懒散的,轻飘飘的,尾音微微上扬起来。
顾执奕向来最难招架。
甚至……
甚至放在之前,他很可能因此而又立刻心跳加速,觉得盛晏很关心自己了。
可现在,顾执奕静默两秒,就垂眼错开盛晏视线,许是第一次强迫自己做到了不被这样的盛晏勾走——
“没什么,”他做出一副云淡风轻模样,“一件小事而已,我现在已经不介意了。”
确实是件小事而已。
顾执奕想,无非是修正这近期不长一段时间的错误,从而让一切都重新回到正轨去而已。
没什么可介意的,顾执奕如是告诫自己。
他仿佛从这样的自我暗示中,终于获得了些许足矣抗衡的力量,因此在盛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转而又问起“想好了吗,晚上想去哪儿玩”时,顾执奕这次甚至毫不犹豫就给出了回答:“不去玩了,直接去酒店。”
——
他们本就不是应该相约一起玩的关系。
那就只做他们之间该做的事情好了。
后来的一切好像都又顺理成章——
进入酒店,开房,盛晏照旧先去洗澡。
好像与之前每一次都没什么不同。
听着淅沥水声,顾执奕在恍神间想起,自己在“错觉”的时间里,甚至用嘴给盛晏做了那种事情。
可令顾执奕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