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栾没有再说话。
俩人互相对视,皆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焦躁与怀疑。
“先等等,让我想想……”
姜栾在庭院里踱着步,脑子里记忆纷飞,从自己刚穿来被扇的那一巴掌开始,到祠堂“抄经”,再到夙平郡王两次上门送“礼”。
他对我好。
他想让我死。
一个人前后的态度会如此矛盾吗?
姜栾正想的出神,此时齐绍麟抱着球傻乎乎的从外面进来。
齐绍麟一身单薄的衣物滚的泥泞,耳朵冻的红红的,脸上却挂着无忧无虑的笑,“娘子,给你球。”
姜栾闻声,眼神定在齐绍麟身上,突然道,“不对。”
左朗一愣,“什么?”
“动机不对,”姜栾转头对左朗说,“目的对不上结果,一定是哪里出了纰漏。”
姜栾没有接过齐绍麟递来的球,反而转身进屋。左朗没有犹豫,紧随其后。
齐绍麟拿着球原地站了一会儿,也跟了进去。
穿来也有数日,姜栾对这个房间十分熟悉。
简单的桌案、帷幔,绕过屏风是一张雕花双人木床以及一张梳妆台。
室内没有粉刷过,装饰品都少有,一眼就可以望到尽头,一点也不像是富贵人家少爷住的房间。
“你先前说的王府里的剥皮、灌铅之类的酷刑都是真的?”姜栾问左朗。
“嗯。”
“我没想到夙平郡王唇红齿白的一张脸,能干出这么残忍的事。”姜栾皱眉。
左朗摇了摇头,“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花朝的主意。”
听他这么说,姜栾想起夙平郡王身边大丫鬟的脸。
女孩子年纪约莫二十三四,不怎么开口说话,看起来十分稳重老练。
姜栾问,“花朝性格如何?”
“阴狠、谨慎。”左朗简单的说。
姜栾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杯子在手里把玩,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有不少念头飞速闪过。
夙平郡王此人虽然跋扈,但不难看出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完全不会藏着掖着。
但架不住他身边还有个阴狠的花朝。
这些人断然不会轻易放过东厢这边,九里香一定有问题。
但问题不在盆栽本身,会是什么呢?
下毒?
不,既然花朝行事谨慎,断不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段,毕竟老太爷还喘气呢。
姜栾记起方才夙平郡王站在门口讽刺自己的话。
郡王知道他们把送来的人参挂在药市上卖,想必也有预想他不会吃他们送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