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诸事不利。”胤褆踩着滑板车从慈宁宫出来喃喃道,居然没人愿意和他比试。
那些宗室子可比他要有钱,毕竟皇阿玛要节俭,除了太子略好些,其他一概俭省为要。他看着体面,实际上手里没什么银钱,更没有多少奢侈物品。
康熙倒不是故意如此,几路兵马在前线人吃马嚼,简直就是吞金兽,偏偏又赶上山东、河南旱灾,减免了赋税不说还得出钱赈灾,他恨不得把能省的不能省的都省下来。也就对太子大方,生怕内务府因为自己提议俭省,背地里苛待保成,特意交代太子用度在自己之
上。
才收到山东因去岁旱灾缘故,今年米价高涨以致百信饥馑的折子,正头疼如何压下米价,该派谁过去能镇下此事。紧接着又收到了广西藤县失陷的消息,各处也在请求增兵,又是一笔大花销。
钱啊!也太不经花,康熙只好停了紫禁城修缮的活计,左右现在还能将就,再说,自打入关紫禁城就不停地在修缮,修了几十年,不差这一年两年的。而且红薯的发现平添了不少信心,困难只是一时的,只要等战争结束把此等良种推广到天下,让天下再无饥馑,他,一个来自关外的蛮夷君王也能成为一代圣主。
他都想好了,等红薯在各省落地生根,推广扩大,就宣布滋生人丁永不加赋。
保成,还真是他的小福星,不过当下还是俭省为要,康熙自己的用度又缩减了许多。
胤礽天天跟在康熙身边,看在眼里,再想到那些挥金如土的宗室子弟,心里为皇阿玛抱不平。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不过此事需得找个人顶在头上扛雷才行,听闻大阿哥又去比赛场,连忙也带着自己的滑板车过去,赶巧就听到那一句诸事不利。
“什么不利?”胤礽问到。
胤褆因为对太子印象有所好转,倒是没有别头,把自己的盘算说了,让后者喜不自禁。真是瞌睡偏遇到了枕头,巧了,他也想从那些宗室子身上套点银钱出来给阿玛解忧。
心里偷笑,和只狡猾的小狐
狸似的他并不在一开始就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那是你激将得不够很,言语不够激烈,他们养尊处优,穿得戴的比皇阿玛还要好,没什么城府。”胤礽笑眯眯地说道,等待大阿哥上钩。
“用过了,原来还管用,不过这几日突然下起了大雪,他们害怕摔着,怎么激将都没有法子。”
胤褆蔫哒哒地,他想赢足够多的珍珠给惠嫔做漂亮的一个珠帘呢,看样子没戏。太子狡诈多思,或许他有法子,想到这,胤褆猛地抬起头殷切地望向胤礽:“你是不是有法子让他们和我比试?赢来的东西咱们对半分。”
反正也没人愿意和自己比试了,要是太子能多拉来一些人分他一半也何妨?
胤礽微微抬了抬下巴:“方法我脑子里多得是,就是不知道你是单纯求胜还是单纯求财,你所求的不一样,法子自然也是不一样的,效果也千差万别,比如说求财,若是主要求财,那得以财为主,以胜为辅。”
胤礽笑眯眯等着大阿哥自己上钩,这些日子大阿哥贪财的名声已经穿出去了,谁还不知道他看重彩头。没有彩头或者彩头价值低,他都懒得和人比。
“……”胤褆没想到让自己难为的事在太子弟弟那里还有其他说头,扭捏了半天到底不好意思在外面说,“上回你没喝上甜奶茶怪可惜的,我那里有甜奶茶,不如过去喝杯奶茶暖暖身子,其他事慢慢说。
”
他的心里为自己的聪明暗暗点了个赞,却不想完全落入了太子挖的陷阱里不说还主动送上人家最爱的甜奶茶。
听到甜奶茶,胤礽眼珠子发出绿光来,喉头不禁咕咚一声,暗道了一声好馋。坤真是太坏了,他自己吃糖却让阿玛就戒掉自己的糖,让他堂堂大清太子如此有失风度,但是甜奶茶真的是他的心头好。
“大阿哥可真上道”,他心道,嘴上却谦虚了半天,最后推脱不过才说,“让你破费了。”
但大阿哥随即就给他会心一击,顿时让他刚刚升起来的那丁点儿兄弟情消失。
“不过一杯奶茶,不值什么,想喝随时都能喝。”
胤礽好气,他想喝一杯甜奶茶就困难重重,从11月底到现在,大过年的都不他甜食,遑论甜奶茶。大阿哥也太爱现了。不过想到自己的终极目的和向他招小手的甜奶茶,胤礽决定忍耐,踩着重重步伐去了阿哥所。
因为胤褆前头一连死了好几个孩子,康熙不放心把他放到其他地方,特意让他住在慈宁宫和养心殿之间的头殿所,离乾清宫也近得很。左右老太妃那一辈没剩下高位份的,有儿子的也都出宫和儿子生活,再有就是当年无宠无子的庶妃不拘那个配殿住着就是了。先帝的妃子也都随着皇太后住在宁寿宫,头殿所便给了胤褆当阿哥所,有他们就近看着也免得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被下人给欺负了。
至于以
后太皇太后仙去要封宫,那会子保清也大了,再搬到其他远点的地方住着他也能放心。且正好可以换个大点三进院子方便成婚用。
胤礽还是第一次到大阿哥宫里,自己单独住一个配殿还怪稀奇的,不过他和康熙住惯了,只看了几眼就没了兴趣。屋子有点矮,他都习惯了下了床抬头先看看五六丈高的天花活泛活泛眼睛,头殿所的天花高度呆上一会儿半会儿还好,时间久了就觉得局促。
不过里面的一个精美的小座钟上顶着一个旋转的大葫芦,比例极其不协调,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正好准点,葫芦里伸出了一只仙鹤逆着葫芦开始旋转地同时还扑扇着翅膀。看着胤礽眼花,不由问:“内务府就给你送来这个钟?也太糊弄人了,我去告诉皇阿玛。”
话刚说完,胤褆立刻紧张地连连呸了三声。
“钟可别和送字一起说,忒不吉利,这不是内务府的,是纯叔王给的,你说他好端端的天天来宫里讨钟就是自己弄个种塞给我们,也太不吉利了。我才多大,那天拿着过来说给我送,啊呸,那个反正就这么着,我寻思这个可不吉利,就让他在上面添了葫芦和仙鹤,葫芦是福禄,仙鹤延年,一下子吉利多了。”
胤褆的话让胤礽目瞪口呆,他从来没往这上面想过,听后,沉默一会儿忍不住伸出两根手指头:“那你岂不是让纯叔王给你送了两回……
”
钟字到底没有说出口,他只拿眼瞟那个头大身子小的不协调座钟,怎么觉得更不吉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