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朦胧的月光穿过彩窗,将他们缠绵的姿态染上斑驳。
在餐厅里,两人对视的机会那么多,可他完全不敢看她——他怕对方失控,也怕自己失控。
而事实就是,在握住对方手的那一刻,还是情不自禁了。
他该道歉的,但还是想先吻她,忍不住用这样的方式求她原谅。
她的气息愈是凌乱,愈是躲闪,他愈是要将其包裹拼凑完整,却不能不承认,他也是凌乱无序的——正如第一次告白那晚,两人在海边的初吻,也是带着咸腥味。
不过这次的咸,是她的眼泪,腥,是他被咬破的唇角……
“…陈翊我们分开吧,这样对谁都好。”
她的声音落了尘埃,又很快消弭进泪水里。
陈翊却毫不在意被咬破的唇角,直白反问——“我妈去找过你对吗?她是不是劝你主动离开,还拿爸的态度威胁你?”
白音忍痛不语。
“这些天你不接我电话,微信也不怎么回,我就什么都明白了。我落地之后先回了公寓,你搬回去了对吗?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这些?就算是有顾虑你也可以告诉我,哪怕是质问我,也好过就这么不明不白,把我们所有的感情都否定了……”
“你都要订婚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我不会和梁向晚订婚的,她也不会和我在一起。”
“她本人可不是那么说的…”
“她只是在演戏而已,她应了父母的要求来相亲,但私心里根本不想结婚,我那天已经跟她谈了条件,只要她答应和画廊合作,我今后不仅能给她介绍艺术圈的资源,还能配合她在彼此父母面前演戏,梁太太就不会一直让她相亲了,而我在用梁家留在我手里案底作把柄,到时候好让我们彼此脱身,留个后路而已……”
听着陈翊和盘托出这些,白音感到始终悬着的身体,忽然找到了些支点,她仍跟着震颤。
“…那又能怎样?你可以这样拒绝一个梁向晚,但总会有下一个合适的人选等着你,而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是我……”
“那你告诉我,你后悔了吗?”
陈翊郑重其事地拦下她的话,语气生冷。
“阿音我说过,我永远尊重你的决定。只要你告诉我,你后悔和我有了这份感情,后悔答应当初我追求你,后悔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那我现在就放你走,反正我要去香港了,大不了以后我继续当回你的兄长,当这四个月的所有事都不存在。”
真是好残忍的一套说辞,当初尚未沦陷的她,都经不住那份好奇驱使,现在拥有了彼此最坦诚的感情,又怎会轻易后悔,甘于形同陌路呢?
他抚着她的脸颊,她的视线里除了月色斑驳下的他,再也装不下其他。
一时间,白音觉得自己似乎除了掉泪,再也做不出任何事。
这羞愤的泪水,简直要把彼此淹没。
直到陈翊将她的身体托了起来,将她安放于书架的底柜上,只用了一只手便将她的两只手腕狠狠扣在了后壁上。
“你一直不回答,我就一直不放你走。”
他干脆利落地微仰头吻她,但她才是始终处于下风的那个,对方的动作比想象中有侵略性,远比那会儿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