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阿兄是得多担心他老了被人给骗啊。但他还是想让他阿兄宽心,他并非不识人。
“阿兄怎知我是兴起?我承认一开始确实觉得他像阿兄,是恻隐之心。可后来我是真的欢喜。否则他阿母怎么求,我都不会松口,毕竟他是我收的第一个弟子,我若立个学派,他就是开山大弟子,来日最能承我心志的人啊。”
我见了他眼睛,便知他纯粹。他一路被制,仍不愿口出狂言,我便知他知礼,我见了他阿母就知道他读过书且家教颇严。这便是我想求的弟子。
他看着那小孩将他给的金丸全给了他阿母,然后含着泪,往他这走,一次都没有回过头。
他的眼光除了五年前的那只疯犬外,从未出过错。
阿政轻颔首,顺着他目光看去,这种样子的孩子,纯粹自然,知礼纯孝,再加上独立坚定,是琇莹最为欣赏和爱护的。
与他喜欢的一点都不一样,他养子,颇为喜欢全心依附他的。
不过无妨,他俩没必要总是求同,就像琇莹也不是总是依着他的。
琇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为他阿兄是羡慕。
他忽然品出了点收徒的快活意味,得意洋洋的翘起了尾巴,发出清朗笑声,然后因为笑得太得意了,又咳了两声,将自己的身子倚在他阿兄的肩上。
“阿兄别太羡慕我,哎呀,我这第一次收徒弟,得送个礼的好。”
他摩挲全身搜寻着拿得出手的礼物,没注意到那个小孩已经到了他俩的面前奶声奶气的行了个礼。
阿政无奈的先让人给他治伤,而后将他已经面红耳赤的幼弟扶正。
琇莹不光是因为在弟子面前失仪,而是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枚从雕传国玉玺的和氏璧中剔下的证明他身份的私印了。
可那枚印,他根本就不可能给。
不是因为多贵重,而是这枚印意义非凡,乃是统一时他阿兄亲命李斯连同玉玺一起雕来赠他的。
“白璧同源出,你我无嫌隙。”
阿兄的话历历在目,琇莹视若性命,到哪里都带着,自然不会给。
最后他只好无奈的向他腰间挂满玉印的阿兄摊开了手,他掌心向上,自然从容。
“阿兄,赏我块玉吧!”
他依旧还是那个会向他撒娇,会什么都与他说的琇莹。
阿政勾起了唇角,他很喜欢琇莹直接告诉他所求,会向他索取,他很享受他子的依赖。
于是他颇为无所谓的取下了一块系在腰间的蓝田玉,用玉轻轻拍了两下琇莹的手心,似对他在说,粗心。
那枚玉放在琇莹的手心,然后系在了孩子的腰间。
琇莹低头给小孩系完玉后,才轻笑着问他。
“你想我以后唤你什么名字啊?”
小孩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说,“阿母唤我信儿,先生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