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又笑道:“姐姐这般喜欢那位张姑娘,赶明儿也请她来相见,也不知什么人能让姐姐这般夸奖。”
“那姑娘我是一见了就觉得端庄大气,很有主母气象,那霍氏还想说她认得的,只可惜我并不能如她所愿。我的儿子我自会挑好的,哪里用她来假好心。”殷丽芳想起魏王妃在蒹葭出嫁时,恨不得把王府搜刮干净,心里就憋闷。
豫章王府本就是她儿子的府,魏王妃仗着之前的身份,居然在自己府里指手画脚了,若非是她刻意做给帝后看,哪里能饶她啊。
殷丽仪也觉得是:“如今她女儿也嫁了,她也没机会作妖了,等将来敬儿的媳妇过门,哪里还有她站脚的地儿。”
殷家姐妹经历了许多事情,从前要强的心反而没有了,殷丽芳一心打算等儿媳妇进门。
崔家得知张夫人这般,其实不太同意,崔夫人道:“豫章王是先魏王的遗孤,皇上对他们家也不是很青睐,你这又是何必呢?”
张夫人却有别样的看法:“太太,您说的对,我是个没见识的。当时只见了那殷太妃一面,我这女儿常年跟着我们夫妇外任,她父亲今年才回京,偏偏也不认得什么人,嫁给藩王,只求做个富贵闲人,倒不指望什么。”
再不好,那也是正经的藩王,女儿嫁过去就是郡王妃,皇上把豫章王一直带在身边,可见还是疼爱的。
就像她,倒是嫁到大户人家了,丈夫还得科举,如今门荫入仕都减少了许多,丈夫好容易在上次恩科中了,才被提拔到御史的职位,这还是她爹托了关系。
否则三甲的进士,当初就是外放州县,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皇上对舅家也并不是很照顾,更别提她们这样的亲戚了。
崔夫人见庶女很有主张,倒也不好说什么,只道:“你先和姑爷在我们府上住下,如今我也不管事了,都是你大嫂管家。等你安置下来,再去你妹妹家去。”
妹妹崔月环嫁的是皇后的亲弟弟,当年她们投奔去徐州,也是找的妹妹,还引荐了当年还不是皇后的淮阴王妃。
女儿若是能嫁的更好,那就嫁的更好,总比嫁个读书人家,不知道等多久才有出息。至于豫章王有没有权力,她就不那么在意了,要她说成日家办了那么些事情的官员升迁也难,更何况是她女儿。
找个读书人家,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读的出书来,大家子就靠那么些月例过活,有的甚至分家了就吃女人的嫁妆,女人们苦不堪言。
张夫人既打定了主意,这桩亲事在去郑家之后也告诉了崔月环,崔月环现在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她和郑无恒两人关系倒是一直不错,今日又刚刚从宫里回来,见到张夫人连忙恭喜。
“你怎么这么快就听说了?”张夫人觉得诧异。
崔月环道:“是娘娘跟我说的,娘娘说你姐姐家里和豫章王结亲了,这样很好。前几日娘娘就赏了殷太妃好些东西呢,可见是乐见其成的。”
张夫人一听皇后娘娘都同意,顿时心喜,以她现在的身份,要见皇后娘娘可谓难于上青天,但是女儿将来嫁过去就是郡王妃,见皇后很容易了。
站在崔月环身后的荣嬷嬷却是差点喊出来,真是太巧了。
张夫人和殷丽芳却都不知道这些,连崔月环也并不是很清楚,她送走张夫人之后,才叹了一口气。
“好好地,您怎么叹气了?”荣嬷嬷不解。
崔月环道:“连我的外甥女都要成亲了,咱们家这位大姑奶奶的亲事还没个眉目,我倒是不介意她养着,有她在还能帮着照看老太太,可老太太偏忍不住了。”
正发愁着,见郑无恒进来,又讨他的主意:“你在外头认得的人多,也帮忙找找。”
郑无恒衣裳才脱下,不耐烦道:“我且有我的事儿呢,简丞相那里说有人上了万民书,皇上倒不生气,只是愈发是狠了。说下面的人沆瀣一气,说下面分给老百姓,也不过是大地主分给小地主,专门派了几名酷吏去吴郡,分明就是要拿人开刀。我就怕是又激起民愤来……”
“吴郡可是皇上的老巢啊,本来上了万民书这样的事情,放在以前,皇上是要下罪己诏的。”崔月环倒是懂这些。
郑无恒“嘘”了一声:“现在到处都是皇城司的人,你也小心一点。皇上这次决心更大了,下面有同意的,也有不同意的,不同意的人就被贬黜了。便是连我,今日去见了姐姐,姐姐说家中若有隐匿之田,让我亲自督促给附近的村民,莫要套壳子。”
外头的事情崔月环不便多说,郑无恒想到这里,又起身出去办事。
如今郑家老爷太太不管事了,老太太就更不管事儿,不仅不管还添乱,外头都是郑无恒在管,里头是崔月环管,但是举凡外头的事情崔月环也不多说多问。
“天儿都要黑了,你这个时候出去也办不了事情啊。”崔月环见他要出去,看了看天色连忙道。
郑无恒放下手中的马鞭:“罢罢罢,我还是先休息一晚了,明早趁着休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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