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老马早就将东西准备好了。
除了一直观察魏熙然神情的牧锦之外,谁都没发现,当她叫出“爹地妈咪”称呼的时候,魏熙然面色有刹那的扭曲。
牧锦低头抿嘴想笑。魏熙然大概是觉得,她的专属称呼被自己叫出来了,心底正在痛恨嫉妒吧。
当魏熙然的裤腿被剪开,露出血肉模糊的膝盖时,所有人都一阵惊呼。连牧锦亦是不禁挑高了眉。
这膝盖,原本就有擦伤,现下更是破了两个大口子,骨头都隐约可见。
居然对自己下了这么重的狠手!
“天哪!”冯贞静捂住自己的嘴,“快、快送医院!”
魏熙然盯着自己的伤口,估计没想到这么恐怖,也吓傻了,听见冯贞静的话之后,一声惨叫,“妈咪,我的腿、我的腿,会不会留疤……呜呜……”
牧玉翔皱着眉头赶紧安排司机,连夜送魏熙然到了圣罗兰私立医院,牧锦也跟着去了。
一家三口等着魏熙然处理完伤口,本来要回去,结果发现她又有了发烧的症状,要留院查看。冯贞静坚持要留下来陪着,牧玉翔和牧锦则回了牧宅。
闹出这档子事,牧玉翔也不知跟女儿说什么,牧锦道:“爹地,我想还是要通知魏家一声,熙然一晚上不回去,恐怕他们也在着急吧。”
“明天再说。”牧玉翔对魏家不喜,淡淡回了一句。
牧锦只能点头,想了想,说:“我明天早上去医院给妈咪和熙然送早餐。”
“嗯。”
好容易培养了两天的感情,又被魏熙然搅和了。
牧锦回到自己的套房,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
她临死之前,曾经是想过要报仇的。然而,重生后她却想通了,报仇并不是她今后生活的重心和全部的意义。她上辈子输在了起跑线,输在了情商,输在了妄执与不平之心。重生之后她就发誓,要活得精彩,活得幸福,绝对不为任何人而委屈自己。
魏熙然,如果她要回牧家,老老实实不惹事生非也就罢了,如果她还要给自己下绊子找麻烦,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还怕谁不成?
别为不相干的人浪费精神。牧锦起身洗澡,换了丝质睡衣,才躺到柔软的大床上。
一夜好眠,牧锦又是在清晨六点半起了床,洗漱完毕后下楼来。
她的保姆是老马推荐的菊嫂,牧家的老女佣了,四十来岁,忠厚可靠,人缘非常好。听说自己做了新小姐的保姆,连连表示要认真负责。菊嫂昨晚已经知道小姐早上要去医院,所以早早准备好了食盒。
两人一样一样将冯贞静和魏熙然爱吃的早餐装好,牧玉翔也下楼了,见女儿这么用心,很是欣慰。
牧锦想了想,又吩咐母亲的贴身女佣将今天要穿的衣服包好,还去魏熙然房里找了些她没带走的衣服装上。要做就全部做到位吧,省得落下口实。
做完这一切,牧锦与父亲道别,和菊嫂上了车。
谁知刚开到门口,就看见了林晓兰的身影。
情知起27
“停车!”牧锦叫道。
司机吱呀一声,在牧宅旁的大道上停下。牧锦打开车门,在菊嫂的搀扶下,下了车。
“妈妈,你怎么在这里?”牧锦惊异问。
林晓兰脸色是不正常的酡红,身上的衣服也是半湿不干的,憔悴不堪。一见牧锦,她的眼里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焰,“小静,熙然在这里吗?”
“没有。”牧锦不忍看她的眼睛,“她昨晚过来,因为受伤了,所以爹地妈咪送她去医院了,我现在正要去医院看望她和妈咪。要不然,你和我一块儿去吧?”
林晓兰忙不迭点头,“好好好。”
她踉跄了一下,险些跌一跤。
菊嫂为人比较实诚,上前挽了一把,触及林晓兰的手,惊讶道:“这位太太好像在发烧啊?”
牧锦过去拉住林晓兰的手,皱眉,“是在发烧,快去医院。”
林晓兰上了车就忍不住浑身发抖,上下牙咯咯打架,口中却还感谢牧锦,“小静,谢谢你……”
牧锦用手试了试她的额头,感觉烧得厉害,“妈妈,这是怎么回事?昨晚熙然跑到牧家,说她在牌坊街那边被抢了,说想念妈咪,就回来了。她没有跟你们说一声么?”
林晓兰不是个爱抱怨的人,这时却忍不住怨念道:“没有……我不知道她过来了。她第一天回家就不痛快,晚上我跟你爸把里间让出来,让她睡在了床上,我跟你爸挤沙发。她还是不满意,第二天跟我们闹了一天,说家里脏、臭,没有衣柜,连她带回去的衣服都没地方放,说上厕所不方便,说还要洗澡……”
牧锦听得心里难受。
林晓兰叹气,“我知道熙然在牧家过得很好,我们家的情况又是那么……牧家都给了我们那么好的承诺,又在帮我们买房子,我们实在是不好意思过来打扰你们。昨天早上,熙然跟我闹脾气,说是家里什么时候有她的房间了,能够舒舒服服洗澡睡觉了,她才肯回来,然后就跑出了门,说要去找她表哥……但是她表哥是谁我跟你爸又不知道……”
还能是谁,不就是裴御东么?敢情魏熙然还把自己当成牧家大小姐呢?
牧锦边听边摇头,这不是接回家一个女儿,这简直迎回去一个祖宗!
“到了晚上,下了那么大的雨,她还不回家,又没带伞,她一个女孩子,这么晚还在外面多不方便。我心里一急,就跟你爸出来找她,哪知道找了一个晚上都没找着人。天亮了,我只好腆着脸来牧家,想问问她是不是回来了……幸好,刚到门口就碰到你了。”林晓兰长舒一口气,望着牧锦,满眼都是那种熟悉的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