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院的地板是由上好的大理石板块所拼成,坚硬非常,清菊的动作无人料到,待得众人回过神来,光可鉴人,白中透灰的石材上,已经有了斑驳的血迹。
“妳,妳这是做什幺?清菊——”
容夫人自是知道那晚就是清菊引着容喜到鸿鹄居去的,是以对这个自己也算从小看到大的婢女,怨气颇深,可她这样一言不发的就跑到自己和女儿面前做出这种事,还是在太子与宝哥儿面前……
“清菊——起来——”
容夫人的语气已经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清菊擡头,本来无暇的额上,一窟源源不绝流着血的伤口,让容夫人和容喜退了一步,就是在一旁的高扬见了,都难免有几分唏嘘。
只有太子,面色阴沉的,遮住了孩子的眼睛。
高扬本来要上前训斥,却被太子挥手阻止。
下一秒,就见容喜往前踏了一步。
“清菊,妳这是何意?”
女人的声音如黄莺出口,太子却是想到那日,她在自己身下娇媚的轻喘与婉转的呻吟,下身竟是不自觉就起了反应。
他何时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
太子的脸色十分难看。
“姑娘,请您别怪娘娘,那日的一切,都是奴婢出的主意。”
太子闻言,眼中杀机顿现。
可清菊此时已经是豁出去了,太子妃当初救了她一命,那幺现在,自己再将这一命还回去,不过是天经地义。
“姑娘您有所不知,娘娘这次生产一开始本来很顺利的,可却为了您……”清菊哽咽。“奴婢可以将命赔给您,只求您和容夫人,能进去见娘娘最后一面。”
“娘娘她,怕是再撑不了一刻了。”
虽然早有预料,可当亲耳听到大女儿将要香消玉殒的消息,容夫人仍觉得眼前一黑,几欲瘫软。
容喜却没有半点动静,她看着清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眼中,是从前不曾有的,让哪怕已死意坚决的清菊也不免打了个寒颤的冷意。
容喜见状,唇角划出一道嘲讽的笑意。
她缓缓开口,道。
“清菊,妳的命没有那幺值钱。”
“善恶有报,不论那件事是不是妳的主意,我都相信,为恶者已经得到了报应。”
“我今日愿意踏进这梧桐居,进去见姐姐最后一面,不过是为了曾经的姐妹之情,还有相护之义。”
“毕竟,我不像姐姐……”容喜顿了顿。“人焉能无情?除非鸟兽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