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他们各自还来过一回,说是登门致歉,俱被我让人拦在府门外,礼物也一并扔了。
只是久久卧床,连我的婢女茯苓都瞧不下去了,劝道:
“小姐,长期卧床易生褥疮,今日天色极好,不如奴婢推你去外面走走?”
看着晴朗的天空,我心中涌起了一丝悸动。
“安宁寺中,彦之哥哥曾为我挂了一个平安牌,我想去瞧瞧,还在不在。”
如今,我虽已能下地行走,但走得太久,腿部仍会隐隐作痛。
安宁寺的地势平缓,乘坐轿子前往也并无阻碍。
我们避开了人潮涌动的前殿,茯苓选了一处幽静之地,缓缓推动着我的轮椅前行。
不远处,竹林中传来男女间的调笑声。
“好哥哥,你觉得我与你的小青梅相比,谁更好看?”
茯苓眉头紧锁,低声抱怨:“佛门净地,怎会有如此不知羞耻之人?”
我正欲示意茯苓推我离开,但下一刻,一个熟悉的声音却让我瞬间僵在原地。
“她呀,美则美矣,却和个呆瓜一样,半点风情也无,连你半根青丝都不及。”
齐慕那充满少年感的声音,我绝不会认错。
“那日,你们没管她,而是救了我,听说她因此生气了,已经不再理你们了。
”她向来忘性大,你信不信,苏令月过几个月就得眼巴巴地找我们和好。“
这道低沉的声音是景淮的,自牙牙学语时便是好友,我怎会认错?
我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扶着旁边的竹子,向竹林深处望去。
只见牡丹香肩半露,白玉般的胳膊缠在向来不近女色的景淮的脖子上,撒娇卖痴:
”奴家过门后,苏小姐不会给我摆脸色、立规矩吧。“
景淮嗤笑一声:”满京城的贵女就苏令月性子最软,否则我们怎么会娶一个残废当正室,还不是为了你这小没良心的。“
一旁倚着竹子的齐慕看见二人亲密的样子,醋意大发:
”世子爷,你怎么从小便爱和我抢东西?“
”我看你从前对苏令月那般好,实则只是想和我争罢了。我看上牡丹,你也要来分一杯羹。“
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
我自以为与他们是世交好友,然而实际上,在他们心中,我与牡丹无异,都只是闲暇时用来解闷的玩物罢了。
我摇摇欲坠,茯苓见状连忙将我扶回轮椅上。
这动静却惊扰了他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