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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祖福在俩人脸上来回巡视一圈,这才出来打圆场:“是啊是啊黄兄,三郎那破院子人太多了挤,我等会给你找最好的客栈,你放心,绝不让你留宿在外。”
说着便借机把顾星舒和楚萧分开,他站在俩人中间,又道:“走吧走吧,这么热闹还杵在这儿干嘛。”
顾星舒刚要开口,胳膊被文祖福使劲掐了一下,疼得他立马闭嘴了。
“这是三郎侄子吗?”楚萧突然问。
文祖福连忙回答:“是啊,顾府小少爷。”
楚萧走了几步过去牵住顾洵的另一只手,指了指前面的杂技,问他:“要不要跟叔叔去看那个?”
顾星舒好看的五官皱了皱。
顾洵两只手都被牵着,他的手里还拿着吃的,被楚萧强行牵住,连东西都吃不上了。这个叔叔他没见过,而且他感觉得到三叔不喜欢他。
可他是文老板的朋友,二叔说过,文老板有钱,他的朋友也有钱,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富豪,以后没钱了可以找文老板借的。
“洵儿跟着二叔一起,谢谢叔叔。”
这回答还算中肯,顾星舒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
但文祖福这个没眼色的可就没那么多心思去想了:“三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黄兄如今也是自己人,带洵儿玩会没什么,别那么小气。”
顾星舒不理他。
“洵儿,你想不想去看那个?”文祖福问他。
顾洵是喜欢的,但他更应该和顾星舒在一起待着,于是摇了摇头。
文祖福干脆不走了,过去蹲在他面前给他讲条件。
楚萧看向他,淡淡一笑:“这孩子警惕性很高。”
“孩子只会遵从自己内心想法,他分得清自己想要什么。”顾星舒面对他,第一次这么与他对视着,“黄兄,你我并非志同道合的人,有些事强求不得。”
楚萧看着他失神,良久后,直到顾星舒不自然挪开视线,他才淡然一笑:“是吗?是三郎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还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楚萧说的这话模棱两可,就连文祖福听了都怔住了。
“若是顾某不想交你这个朋友,黄兄怕是连我家墙头都爬不上不去。”顾星舒不再与他废话,他要想跟着便跟着吧。
他拉过顾洵,丢下一句“我们去前面,两位自便。”头也不回就走了。
楚萧盯着他的背影,眼中情绪不明。
文祖福站在原地干笑一声:“不好意思啊黄兄,三郎他并非……”
“在下还有事要回京了,改天再来找文兄玩,告辞。”楚萧打断了文祖福,话罢便转身朝着反方向离去。
文祖福撇撇嘴嘴有些郁闷:“我招谁惹谁了?顾三郎!等等我啊!”
顾星舒不动声色扫了一眼身边,见楚萧没跟过来才放松了紧张的身体。
楚萧作为皇帝经常出现在清州并非一件好事,有人没见过,但也有人见过,要是让顾守恒知道楚萧去过府内,怕是要吓死了。
再者他不明白楚萧这是什么意思。
送他上好的狐裘,时常来找自己玩,他不信只是玩这么简单,顾衡与自己长得一般无二,若是楚萧动了其他心思,那就是整个顾府的灾难。
上次和木公见面以后,回去思考过后他又写信一份,但木公已经离开京城了,他派人送信过去,木公不仅没有接收,还闭门谢客,根本不再与他交谈。
自那晚的交谈中,他获悉,自己离去之后在辽东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均有幕后黑手操控。这一点,从木公的言谈中便可窥见一二,当时的变故颇为可疑,然而证据确凿,终究还是要看楚萧如何定夺。
所以楚萧也清楚他根本不会叛国,最后还是将他杀了。
楚萧要保护的人比他这个卖命的将军都要重要,现在他想继续查,那就得先查清楚这个背后楚萧要保护的人,究竟是谁。
不论是哪种结果,顾星舒都不想再原谅他。
当他询问木公,当年达尔罕真的没死这件事情的时候,木公就已经告诉了他,你亲手取的他首级,难不成还有假。
修文
所以文祖福告诉他的那些谣言也都是楚萧让人散布出来的,他去过辽东是真,达尔罕确定死了也是真,只有他的心是虚情假意。
他在自己去暗杀达尔罕期间去辽东根本就不是为了看他,也不是要的带他回去,而是想去证明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都是有据有理!
好一番权谋布局,楚萧在启用他之初,便已筹谋周全未来之路。借其之手平定叛乱,遣其驱逐达尔罕部族。
终了,再将之一举斩杀,对外宣称顾星舒为国捐躯,竭尽忠诚,至死不渝。
然而,史册之中如何记叙其一生,终究取决于楚萧一言之决。
春节过后,几场雪花轻舞飘落,这个尚算温和的冬季就在这洁白中悄然落幕。
春回大地,懒散气息渐生,顾星舒在闲暇之际,最爱在院子里捧卷细读,累了便倚书小憩。
从他醒来到现在,他就像个废物一样活着,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身体到如今还是没养好,按大夫的话说这是伤了元气,一时半会调理不好。
这日顾星舒依旧在藤上躺着打盹,墙头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院子里没人,顺滕摸瓜被顾星舒打发去街上买东西,春竹去给顾星舒洗衣服去了。
顾星舒也没发现,于是等他醒来以后,身边多了一个楚萧正在托着下巴认真地看他。
“……”
“你……”顾星舒左右看了看,不满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