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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泪俱下,号啕大哭,哭爹叫娘!
“够了你们四个!”顾星舒推开他们四个下车,这才终于看清面前的一切,他转头惊讶道,“你们……我们这不是在清州?”
“当然不是了。”文祖福哭笑收放自如,闻言立马堆出一个笑脸,胳膊搭在顾星舒肩膀上,“我们现在正进入兰陵地带,再走个十里便到了兰陵城。”
“兰陵?!”顾星舒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他抓住文祖福胳膊,扶着额头不确定的问道,“文老板,今是何年?”
文祖福一脸黑线:“德安十一年,夏。”
“对啊,那我……那我不是。”顾星舒着急的语无伦次起来,“那我不是应该在清州顾府吗?怎地一觉醒来都到来这么远的兰陵了?”
顾星舒差点认为自己有幻术了,瞬间移动!
顺滕过来伸手摸了摸自家公子的额头,很负责任的告诉其余三人:“公子无碍,初步断定间接性睡眠症。”
顾星舒:“……”
他推开顺滕和文祖福,指着那群羊和鸭子,还有两头毛驴说:“我去你的间接性睡眠症,这是什么?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春竹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门赶紧过来解释:“公子,你别着急,我们出门时你还在昏迷,所以不知道。”
顺滕接过来继续道:“对,公子,我们此行要去江南。”
“江南?!”顾星舒又一次被惊呆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勾住文祖福的脖子将他夹在自己胳膊下,质问他,“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是不是又是你出的馊主意?”
“咳咳……谋杀亲友啊!”
顾星舒并不可怜他,反而加重了力气:“说不说?!”
顺滕摸瓜一溜烟跑去数鸭子,春竹赶紧躲到马车后边数羊,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我说……你先……咳咳,松开我!”
顾星舒这才松开他,盯着文祖福犹如一头巨狼。
“顾三郎,你好狠心啊!”文祖福咳嗽了好一会才告诉他真相。
原来十天前顾守恒决定要将他送去江南待一阵再回来,做好这个决定后,顾家人一致认为得早点走,但顾星舒当时昏迷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于是顾守恒摆摆手买来一辆豪华马车,让顺滕摸瓜收拾好顾星舒的行礼以及他们三自己的,再去找了文祖福帮忙,一起将他们赶出了清州城。
顾星舒感觉自己要被玩坏了。
“我……你们,你们太不是东西了!”
顾星舒丢下一句话便上了马车,四人默契点头,又纷纷竖起大拇指给各自点赞。
顾星舒躺在马车里望着车顶一摇一晃的穗子,外面偶尔传来几声羊叫,偶尔有摸瓜被取笑的声音。
他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落。
他微笑着,因为他看到楚萧从未放弃过他,从一而终,信任如一。他内心深处感到庆幸,因为他深知自己没有跟错人,楚萧对他的关怀与爱护始终如一。
他悲恸欲绝,因为他已不在人世,他曾亲眼目睹自己肿胀的遗体静静地躺在冰冷的棺木中。生前,他未曾获得楚萧的解释,而今虽然谜底揭晓,却遗憾一切为时已晚。
太晚了……太晚了。
与此同时,帝都皇宫。
“皇上今日又没上早朝,听闻龙体欠安,可有大碍?”
皇帝寝殿外,站着的正是每日都要来看一眼他的刘文韵。
李顺德对这位大人有些忌惮,只好点头哈腰回答:“回大人,皇上龙体尚好,只是近日有些失眠,夜间总是睡不好,只有白天方能睡一会,您看,这……”
刘文韵看了他一眼,义正言辞道:“李公公,你跟着皇上身边伺候多年,如今皇上龙体欠安你却瞒着不汇报也就罢了,居然连太医也不请,当我大楚是谁在做主!”
李顺德惶恐,连忙将腰弯的更低了:“刘大人消气,奴才确实没说谎啊,太医也有开药方,还请大人还奴才一个公道。”
“公道?”刘文韵甩袖,嗤之以鼻,怒目而视着李顺德,“如今朝内发生了什么李公公不会不知道吧?若是皇上天天这样睡下去,我看李公公若是有命,怕是也要回家提前养老了!”
李顺德‘扑通’一声跪下,识趣地闭嘴了。
刘文韵最看不惯这些阉人,在太祖开国时,重用阉人以及武将,导致文臣流失,很多人都被这些阉人捏住喉咙踩在脚下。
直到先帝继位时,这些官宦才得以弃用,但先帝在位时,文臣依旧没有这些官宦地位高,就连帝师闻太傅见了先帝的贴身太监也要低头。
所以他们瀚书院的人从心底里就瞧不上这些官宦人家,哪怕是如今楚萧恢复文武之道,他们也忘不了被官宦害死得那些同僚。
刘文韵素来以不屈不挠着称,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即便是楚萧这样的权贵也要对他礼让三分。他敢于在楚萧面前直言不讳,批评李顺德,实则是在警示楚萧,作为一国之君,应当履行君王的职责,而不应因一个逝去的男子而荒废朝政。
修文
良久后,楚萧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刘大人,进来吧。”
刘文韵嫌弃地冷哼一声,推门进去了。
李顺德藏在袖口的手握得紧紧的,没过多久后平复心情,又堆出一脸笑容,进去伺候楚萧了。
楚萧有三天没上早朝,他经常罢朝,大臣们其实也习惯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事,不上就不上吧,正好他们可以休息。
当天从皇陵回来以后,楚萧喝了很多酒,李顺德根本拦不住,段笑天是只要你不死,随便你喝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