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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舒放下笔亲自封好信封,又收拾了一些辽东玩意儿一起寄回了京城。
他一心想要为君排忧解难,而君却不领情。
御书房内,楚萧看着一堆玩意和一封信久久没有说话。
李公公端着药膳进来,扫了眼已经看过的信,只见那四个字“归期未定”就赶紧低下了头。
心想顾将军这是何苦呢?皇上打心里惦记着他,大楚也不是非他不可啊!
“皇上,该用膳了。”李公公观察着楚萧的脸色,见人没说话,他又打开药膳,“这是太后亲自做的,皇上多少吃点才好。”
楚萧并不看那药膳,而是拿起桌上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一把蒙古刀,去掉刀鞘,一股冷气犹如锋利扑来,刃如秋霜,是把上乘的好刀。
“他以前答应过我,这天下,他只听我的。”楚萧手指轻轻抚在刀刃上,李公公站在旁边默不作声。
“可如今,他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楚萧只是轻轻一抚,手指立马出血了,他也不顾,低声喃喃道,“他要为朕去冒险杀达尔罕,要去和亲,那朕呢?”
前记(顾星舒)
李顺德抬头这才瞧见他的手指在流血,“惊呼”一声立马要喊太医,却被楚萧制止了。
“你上次去,辽东百姓可都安居乐业了?”楚萧拿出帕子擦着手指,问他。
李公公知道皇上这是生气了,斟酌了一下才开口:“百姓虽未安居乐业,但有顾将军在,帮着老百姓修缮房屋,搭建帐篷施粥于百姓,相信很快会恢复往日繁华。”
答非所问,楚萧抬头扫了他一眼,自嘲一笑:“你可知那纳达尔玛长得如何?”
李公公汗颜:“……”
“他想做的并非是替朕清扫敌人吧?”楚萧起身看向远方的夜空,双手背后,手握成拳,“顾星舒,你最好回来给朕解释清楚。”
楚萧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众人不知,也不敢妄自猜测,帝王心,深似海,没人逃得过帝王家薄情。
从这封信以后顾星舒再没收到过楚萧的回信,他清楚楚萧这是在置气,同时也默认了他的计划。
德安八年春,顾星舒自带守卫五十余人前去和亲,成亲当晚他并没有发出动手信号,带去的五十人也都没出手。
只因为他们发现达尔罕的大帐内还有很多秘密,他们不能轻易动手,但他已经和纳达尔玛成亲了。
随着时间拉长,辽东并未传来任何胜利消息,辽东五十万多万大军也开始恐慌,朝堂之上已经有人蠢蠢欲动,向楚萧施压询问顾将军何时归京?
德安八年夏末,楚萧催促辽东军动身回京,只字未提顾星舒半句。
这一拖再拖,顾星舒没有任何消息传给楚萧,辽东兵催促再三却不动身,此时朝堂不管是诸位大人,还是皇帝楚萧,都变了。
德安八年初秋,楚萧派李顺德亲传圣旨,命十万军队立马回京,将军不在,生死未知,恕将君令难从,远在京城的楚萧大发雷霆,却不敢轻易撼动这几十万大军。
同年十月,辽东八百里加急送上顾星舒亲笔信。
君亲启:
敌已灭,达尔罕首级已取,辽东蛮族溃不成军,如同蝼蚁不足挂齿,至少近百年不敢再进犯。
今日起,君可高枕无忧,臣于今日已动身返京,归期已定,望君前来赴约。
顾星舒带着那浩浩荡荡的十五万大军前往京城根本走不快,可他归心似箭,无法跟着大军缓慢行军。于是他只带了五百人前往京城,其余人可在到达京城外百以外扎营,听候调遣。
至京快马加鞭也要半月才到,但顾星舒累死了一匹马,只用了三天不到便赶到了京城脚下。
距离京城十里地,那处有一断崖,飞禽走兽均不来往。
那崖名叫“空寂涯。”空寂静岭无人敢靠近,落下尸骨无存,空洞不知危险深,飞禽走兽不曾靠近,幽静冷落的悬崖就如它名字一样,没人知道那崖下面藏着的是什么吃人的怪兽。
楚星舒身为将军自然随身携带佩剑,但按大楚国律,他不能佩剑面圣,于是他和那五百名亲兵到此处便被下了随身携带的佩剑和兵器。
前来迎接他凯旋而归的并非是如今的皇上,而是御林军统领,当年走时他带走了京城所能用的兵,这位林大人他并不熟悉。
”末将林子雄参见顾将军!”林子雄只是拱手行礼,按理他该行跪礼。
顾星舒没在意这些礼节问题,他一身白衣干净利落,即使赶了这么久路也是一尘不染。
“林大人,臣何时能见皇上?”
顾星舒见到林子雄便知晓了,今日楚萧并未前来赴约,虽然失望,但迫切想要见到那个人的心依旧归去来兮。
林子雄抖动着他那八角胡,似笑非笑道:“顾将军莫急,皇上该见你时自然会召见你。”
言外之意,再急也没用,皇上没有命令,你得一直在这儿等着。
顾星舒身后跟着的亲兵刚要上前理论,被顾衡阻止了:“多谢大人,我等着便是了。”
按理说将军凯旋归来,就算圣上不亲自出来迎接也会派礼部前来迎接,随后肯定要论功行赏,赐酒宴,哪有像他这么惨,到了家门口却不能进去,还要等到他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召见。
想到这里顾星舒苦笑一声,五年没见了,楚萧还是那个臭脾气,一点不如意他都要记恨在心。
于是这天顾星舒始终没有见到楚萧。
晚上他们安营扎寨,不远处林子雄他们也扎营休息。
随行的亲兵有一个是他的副将,人没什么文化却是一名悍将,人送西北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