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他们是两个人对战这只元婴期的妖兽,但从始至终都是车轮战,谈不上什么团队优势。
不过筑基对元婴也没什么团队优势罢了,差了两个大境界再来十个筑基都于事无补。
凌泽和陆璟能支撑到姜越来最重要的原因是巨齿白虎从一开始就没有下杀手,而是像猫捉耗子一样的逗弄着他俩。要是从一开始就是姜越赶来时白虎发出的那一击,他俩恐怕早就死透了。
凌泽此次来云锦山是为了找赤霄剑,至于为何要叫上陆璟则是他的私心。
以前的师尊清冷疏离,这世上除了修炼恐怕没有什么事能被她放在心上。虽然当初也是师尊将他带回破虚峰,可是那时的师尊看着他的眼神从来没有温度。
天一宗所有人都说破虚峰的七长老多年闭关不出,此次出关就为了找这个徒弟,想必七长老对这个徒弟十分看重。凌泽刚开始也这么想,但是到后来师尊对他的态度让他陷入了自我怀疑,他真的是师尊看重的徒弟吗?
不过这些怀疑丝毫没有影响凌泽对姜清越的敬重,他永远记得姜清越一剑斩杀那个欺辱他的修士,将自己从暗处拖回阳光下的样子。
这份恩情他这辈子都不会忘,日后师尊即便是要他的命他也会不皱眉头的双手奉上。
可是为什么要发生那样的事呢?为什么最最敬爱的人要对自己做曾经那个修士对他做的事呢?这样的打击让凌泽几乎要崩溃。
他曾经以师尊为天,却不想这天却将他拖入更深的地狱。就好像一个溺水之人被人救下来,却不想那救他的人转而又死死的将自己的头按在水里。
那天晚上凌泽被绑在石洞中他好像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笑话,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碰到怜悯他的神女呢?曾经的他对师尊有多爱重,那个时候就有多恨。
即便后来师尊对他颇多补偿,他也没忘了心头的仇恨,如果有一日他强大起来了,他一定会杀了那个女人!
可是在去云锦山找赤霄剑的时候凌泽内心突然涌上了一个危险的念头,他突然想要看看那个女人究竟会为他做到什么地步。但是他又怕,怕自己升起的这股不该有的情绪变成刺向自己的尖刀。
他在压上自己的一生开这场赌局,赢了知道那个女人不仅仅是把自己看做炉鼎,输了,输了那就死在云锦山吧。
凌泽原本也不是非要让陆璟去,但在迈出山门的时候突然心慌起来,他有些患得患失。于是在碰到陆璟之后他鬼使神差的开口问这个师弟要不要跟他去云锦山,没想到到对方一口答应。
那个女人疼惜陆璟,如果陆璟也有危险,她应当是会来的吧。
凌泽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明明决定要杀了那个女人,可是对方对他露出一点好意,他就不由自主的想摇尾求怜,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他原本是打算找一头金丹期的妖兽,没想到二人刚进山不久就碰上了巨齿白虎。一场试探不得不变成了以命相搏。
凌泽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无论怎样,无论是为了谁,她终究还是来了。
赶回云锦山的路上凌泽脑海里一直都是姜越将他护在身后的背影,不能就这么死了,绝对不能!
凌泽咬牙吞了一瓶灵丹后继续往云锦山飞去。“你可千万别死了,你欠我的,还没还清呢。”低沉的语气像是在给姜越说,像是在给自己说,又像是在祈求上苍。
当他赶到原来交战地方的时候,只见了一地血迹,不见任何身影。
她去哪里了,突然之间的心慌让凌泽喘不过气来,那个女人呢?她不会就这么死了吧?被妖兽吞吃入腹连尸体也没留下?
凌泽就这么六神无主的在云锦山找了两天,两天了,还没有她的身影。
少年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浓密的红血丝爬满了双眼,一身黑衣也早已潦草不堪。雨滴一下一下打在脸上,他却不知躲避缓缓跪下任由这雨水将自己浇透。此刻,他的心要比这云锦山寒雨冷一万倍,少年低下头终究在这寒雨里哭出了声。
他是师尊带回宗门的,或许师尊对他说不上好,可却是第一个将他拉出深渊的人,不就是当炉鼎吗,这条命都是她给的,当炉鼎又怎样,只要她能回来,这条命给她就是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救他,为什么要消失在这云锦山里,少年已经跪在雨中满是绝望,顺着雨水流下来的还有殷红的鲜血。本就受了伤,又在这深渊中奔波了两天,身上早已不知有多少伤口,可是此刻身上的伤远没有心中的痛。
凌泽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久到身躯已经麻木,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色身影,他眼前一亮,立马爬起来踉跄着向前方走去,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他的眼泪顿时忍不住留了下来,只是混在寒雨中不会有人知晓罢了。
姜越的状况现在很糟糕,她跟那妖兽打了一天一夜的消耗战,身上的灵力早已一干二净,无法御剑只能跌跌撞撞想暂且在云锦山找个地方疗伤,没想到遇上了凌泽。
拖着一身鲜血走到凌泽身边,发现男人眼中没有杀意之后,姜越才放心的倒下,她受了这么大的罪,差点把小命搭上,希望男主以后不要再记恨她。
“别恨我了好不好。”姜越说完这一句便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凌泽顺势将人揽在了怀里,姜越的话他听到了,原来她这么怕他恨她吗?
不会了,不会恨你了,再也不会了。
凌泽垂下头将怀中的人紧紧抱在怀里,看着怀中人苍白的嘴唇,一切该有的不该有的情绪此刻都在他的心里疯狂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