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停在了窗前,白面团似的面皮几乎抵住透明的窗玻璃,瞧见里面的铃铛,忽得抬起手点在玻璃上,似乎下一瞬就能将玻璃敲碎
这是个没有脸的女人,全身上下最美的地方就是她的头发,她的长发是那么的黑亮粗长,可是她没有脸。
就那么一张惨白的面皮,隔着一扇窗户紧盯着铃铛,她微晃脑袋,胸前的麻花辫也跟着轻轻跳动起来。
“砰——砰——砰”
铃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恍惚间,她竟然也对上玻璃外她的目光,探究的、好奇的、怀恋的、复杂的……
不,是它。
那不是一个女人,是一只无脸鬼。
然后,她看见无脸鬼指尖轻轻点了点玻璃,似乎要提醒她看过去。
可这时,外面的昏黑忽然就被一道白光劈开了,好似一颗耀眼夜明珠缓缓浮出,它发出的耀目光芒将世界的黑暗驱散。
也包括那个无脸鬼。
她动作着急起来,指尖匆匆在玻璃上划着,似乎是两个字。
铃铛忽然就能动了,连惊惧都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走过去,想要看清它到底写了什么,可白光来的太快,转瞬间,无脸鬼就被吞没。
“呼——呼——”
又是同一间病房,铃铛猛地睁开眼,她惊疑又小心地打量着周围,鼻尖再次嗅入消毒水的味道,脑子里那股不真实感才缓缓散去。
和梦里一样的昏黑,铃铛下意识掐了掐自己的手背,她力道没收住,一股尖锐的疼痛立即钻入头脑里。
“嘶——是梦?那个……东西?”
她一摸额头,满手的汗。
估计是做了个噩梦,铃铛起身下床,心里还是对那个无脸鬼在意的很。
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个无脸鬼,是不是代表了什么,她在窗玻璃上写着的,又是什么字?
这才短短一天,就发生了那么多事,槐树底下说她是许平的人、突然生病的玉清,还有匆匆回来要带走铃铛的小姑姑,再加上自己突然昏倒……
好像所有的事都堆到了一快,集体爆发了出来。
铃铛指腹按揉起太阳穴,目光随意在四下转着,骤然就停住了。
正对着车棚的窗玻璃上划痕在明亮的灯光映照下分外显眼。
铃铛的呼吸都滞住了,她脚步慌乱的挨过去,看见一个歪歪曲曲的字,边上划了一横。
认出那个字的瞬间,铃铛只觉得她浑身涌动的血液都凉了下来,冰窟里过了一遍似的将她冻在原处。
那是一个繁体的‘屍’字,尸写的很窄,底下的死字便格外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