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有这个意思,江苜也没再说什么,拉过被子给自己盖上,背对他窝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闭眼沉沉睡去。
凌霄看着他侧脸上的巴掌印,一天一夜了居然还没消,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昨天打的有那么用力吗?
他倚靠在床头没有离开,静静得看着江苜。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响起,他怕吵醒江苜,于是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
“江教授没事吧?”邵林从医生那知道江苜是发烧后松了口气。他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捉奸这回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凌霄打电话探探口风。
“嗯,打了针,吃了退烧药已经睡了。”凌霄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熟睡的人,隔这么远还能看到他眉头紧皱。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他为什么发着烧要跑出来?吵架了?”
“昨晚闹了一场,今天一早人就跑了。”凌霄想起昨晚心里还是有些烦,他又说:“多谢你今天给我打那个电话了,改天请你吃饭。”不然这会儿他还不知道在哪着急找人呢。
“哦没事。”邵林随口回道,想了想又问:“江教授这人性子犟,你又是个炮仗脾气,以后有的闹。你累不累啊?”
凌霄不说话。
邵林又说:“我都替江教授累,生着病有家不敢回,跑出来开房休息,你都把人给逼成什么样了?”
“你懂什么,你不了解江苜的性格。他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就是匹野马。如果不把他驯服了,他会一直尥蹶子。”
凌霄抬手看了看昨晚被江苜咬的那一口,咬的真狠,现在牙印还是青紫的一圈,破皮的地方结了暗红的痂。
“唉,强扭的瓜不甜。”
“甜不甜我不知道,反正解渴。”凌霄顿了一会儿,又说:“不强扭怎么办呢?你觉得他会心甘情愿跟我在一起吗?”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他和江苜只有这条路可走。他们两个只有只有驯服和被驯服,才能保持这种看似平和,实则病态的关系。他给江苜套了绳子,要一直拉着扯着,才能把他留在身边。
想到这心里泛起一股野蛮的痛楚,像是插上了一把刀。
这话已经说的有点可悲可怜了,邵林自然也听出来了。
“他冷心冷情,你说我去追求他得追多少年?他无欲无求,物质根本打动不了他。他无亲无友,我想威胁拿捏都没门路。你说我怎么办?”凌霄说的居然还有点委屈。
邵林服了他,明明是他使手段把人捆在身边的,他还委屈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江苜强了他。
江苜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浑身酸痛,睡得昏昏沉沉。他想把自己埋起来,蜷着身子往像云朵一样的被子里缩。
凌霄那一巴掌打得太狠,脑袋到现在都轰隆作响,身后的伤口也很疼,整个人像被拆散了一样。
可能是强效退烧针起了作用,他身上开始大量出汗,浑身黏腻,头发潮湿,鼻间充斥着汗味。他烧的糊糊涂涂,嘴里一直小声唤着林茑的名字。
唤着唤着,突然悲从心来,他想起来了,他的小茑再也不会回来。
第二天早上,凌霄在江苜隔壁的房间醒来。昨晚他守着江苜到了半夜,中间给他擦了擦身上出的汗。最后为了让他能好好睡一觉,确定他有退烧的趋势后,自己去隔壁开了个房间。
他走到隔壁房间,发现房门开着,保洁阿姨正在里面打扫收拾。他愣了一下问:“这间房的人退房了吗?”
保洁阿姨回头,对这个看着年轻高大又帅气的男人说:“是啊,半个小时前就退房了。”
凌霄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八点半不到,估计人早已经进了图书馆了。
他太阳穴猛跳,真的是服了江苜这个人了。被他那样一番折腾之后,发着烧还能连着两天早起去图书馆,这个人的意志力是有多强悍。
他想去图书馆把人逮回来,快走到电梯的时候又停住了。就凭江苜这种说了要做什么,死都要去做的势头,他现在去逮人估计又是一顿闹。
他烦躁的挠了挠头,拿出手机给江苜打了个电话。
这次江苜倒是接了,声音还有些沙哑:“喂。”
“不是跟你说了,烧退了才能去吗?”凌霄语气很冲。
“已经退了。”冷清的声音说道,凌霄还听到那边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凌霄叹了口气,问:“你到图书馆找什么?很重要吗?”
江苜翻动纸张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正在凌霄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他开口了:“嗯,很重要。”
“那我在酒店等你,你弄好了给我打电话。”凌霄决定退一步。
江苜什么都没说,把电话挂了。
凌霄估计他不会乖乖给自己打电话,于是洗漱了一番就退房走了。他把车开到图书馆门前的停车场,准备守株待兔。
原本以为要等到闭馆的,结果临近中午就看见江苜从里面走了出来。
市图书馆门前的台阶又高又宽,江苜一步一步慢慢往下走,眼睛空茫茫一片,又不知神游到了哪片山上。
凌霄关掉手机游戏,从车里出来,大步流星的几步跨到他面前,叫了他一声,没反应,于是加大音量又喊了一声。
江苜回过神,看了他两秒,才问:“你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呢?不是说了结束了给我打电话吗?”
江苜表情呆滞,说:“我忘了。”
“你现在准备去哪?”
“去医院。”江苜说着往下走,动作有些迟缓。
凌霄扯住他,看他脸色确实不太好看,又生气了:“是不是还没退烧?江苜你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