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很认真跟好友说伤心事呢,结果对方竟然一直在忍笑,他不乐意地推了推苏叙白,“跟你说认真的呢。”
苏叙白一秒收回笑容,做严肃状:“嗯嗯,我在听。”
“那你还笑。”
苏叙白只好哄着人,“你说的都对,不过有一点,他真的没有那么可怕,我之前跟他一起工作,他教了我好多东西呢,这次也是,他人其实很好的,你不要对他有偏见。”
苏叙白话音未落,就见好友正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看他,仿佛看到了什么奇葩。
“怎么?我说的不对?”苏叙白挑眉。
“唔嗯嗯……”祁越抑扬顿挫地摇头,摇完又点头,点了又重新摇头,“可能你说的是对的吧,但他那个气场就注定了我们不是能玩到一起的人,你知道吗!我根本无法想象,他那样的大佬会教我这种菜鸟东西,就是,那种feel,那种威压,就跟教导主任训菜鸡学员一样,你能明白吗?”
苏叙白认真听好友说话,脑中想的却是之前池邺手把手教他风投的场景,一字一句皆尽详细,就算是个商业小白也该听懂了。
而且,对方明明就很贴心。
“哎?你听我说话了吗?”两人边走边说,祁越见苏叙白又跑神了,用胳膊戳戳他。
苏叙白被戳回神,“嗯,我在听,不过我还是觉得池邺……”
“不!别说了!他是真的很可怕啊,他为什么过来了啊啊啊!”祁越拼命拉扯苏叙白胳膊,齿动唇不动地咬牙急呼,整张脸都紧张红了。
苏叙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正好看到池邺着一身黑色手工高定西装,内搭白色衬衫朝他们的方向信步走来,眼看着祁越已经开始站不稳了,苏叙白手在暗处悄悄扶了他一把。
池邺见到苏叙白落在祁越腰间的手,眼睛微眯了下,很快恢复如常。他走过来,对祁越和蔼笑道:“祁先生,你爸妈刚刚还问我有没有见过你,让你如果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都可以过来问我。”
祁越闻言,身体一僵。
他立刻:“啊好!那个!我想起来我还有事跟我爸妈说,小白,我先去找我爸妈了啊!”
说完拔腿就跑,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苏叙白想说句话都没来得及。
苏叙白:“……”
苏叙白失笑,转而对池邺揶揄,“你做什么吓唬他?”
池邺也失笑,“我哪有吓唬他,我说的是事实,他要是有问题尽可以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胆了。”
苏叙白看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没忍住唇角轻翘,“还说你不是在吓唬他。”
池邺嗯了一声,却是没有反驳。
苏叙白一怔。
旁边有服务生路过,池邺端了一杯度数很低的鸡尾果酒给苏叙白,苏叙白一愣,旋即才说了声“谢谢”接过,指尖和池邺指尖轻微一触,立刻抽了回来。
苏叙白微微垂下了头,和池邺并排而行。
“你——”
两人同时开口,苏叙白本来是想问他不用去招待宾客吗,就听对方也开了口,他乌润的眼睛随即一弯,“你先说。”
“你今天来这里如果是想拉合作的话可以去找海润王总,他们公司业务多,难度也不大,比较适合你们公司目前的发展。”池邺注视着他,这样稍微低一点头的角度,在灯光下无端让人从那双锋利的眼神中窥出了一丝柔和。
“嗯。”苏叙白点头,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但他今天过来并不是来拉投资的,虽然大多数人来这种场合都是来谈合作结交人脉的,若是放在往常,他肯定也是以此为目的。
可这一次,他不过是想更近距离的了解眼前这个人,仅此而已。
“你刚才要说什么?”池邺重又问他。
苏叙白抬头:“你不用招待客人吗?”
据他所知,池邺的爸爸今天虽然在场,但他来了和没来差不多,指望这个花天酒地不着调的儿子来主持大局,池老夫人还不至于糊涂到如此地步。
“不用,他们自己就能谈起来。”池邺视线往四下一瞥。
苏叙白看向来往互相攀谈的客人,懂了。
来这里的有几个人是心思单纯的,明着贺寿,不过是又组了一场新的名利局,左右也就是这些俗事,难怪池邺不感兴趣。
苏叙白还没说话,不远处有一白色极地鱼尾礼裙的女子巧笑嫣然着走来,甜美出声:“池邺哥哥!奶奶喊你过去了!”
在那女生过来时苏叙白下意识和池邺站远一步,池邺察觉他动作,看向女生的目光霎时一冷,眉峰不悦地压紧,“林小姐,我们并不熟,还请自重。”
被叫的女生撇了撇嘴,不满控诉,“我们两家是世交,奶奶又喜欢我,让我叫你哥哥有什么不合适的,哼!我要去告诉奶奶!”
池邺转头对上苏叙白,眉眼疏松开来:“我处理下私事,先失陪。”
苏叙白懂事点头,目送他离开。
原来今天的寿宴还有这一层意思,苏叙白倏地明白。
明面上是为着庆祝池老夫人高寿,私下里却是老夫人在为池邺张罗婚事,难怪他这一路走来见到不少夫人挽着自家女儿的,他原本还没想太多,池邺这个年龄,也确实该成家了,只是——
老太太想要为池邺安排婚事情有可原,可这距离池邺的订婚宴才过去多久,订婚宴上老太太也不过仅露了一面,现在怎的这般心急。
如果前世也同样有这样一场宴会的话,那池邺不喜欢女生,讨厌和人发生亲密关系一事他不可能那么晚才知道;可如果没有这次寿宴,今生又是什么让对方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