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菜”
邵状宁听了断晚秋这句才拿起筷子,“也罢,长明你不让我说,我便不说,要不说出来谢冰不得羞得要死”
“小郎君”莫承江回到房前,就听见君兰的声音,君兰款款向他走来,他才发觉这女人怎么同谢冰一般高,再一瞧,这府中也只有殿下和王妃比她高出许多。
“小郎君,你可是误会了些什么”君兰俯身冲他笑,他却是被这么近得距离吓得退了几步,“我哪儿……哪儿有什么误会”
“这便是了”君兰抽手挡下谢冰扔来得暗箭,“莫郎君,你且再听我说一句,我是徽月公主的侍女,君兰,风尘女子一个,语言轻挑些,多担待”
“至于,谢郎君”君兰回身扶上谢冰的肩,突然发力,将谢冰甩了过去,莫承江避之不及,招架不得,“谢郎君,你要不要,自己瞧着便是”
“起开!”莫承江抬不动压在身上的谢冰,只能喊起来,“听见没”
“承江,那你要不要”谢冰却是压着莫承江不肯起,“什么要不要的……起开……谁要和你搞这断袖之癖,鬼知道你是不是还有那么多的红颜知己”
“红颜知己一个没有”
“但是断袖倒是可以有你一个”
湘南清倌,墨雨翠藕,君兰少时便被买入了湘南的妓院。
“客官,您瞧着,君兰他虽是男子,可身段那是一点不输名姬”老鸠谄媚地笑着,浪荡的公子酒醉金迷,君兰的记忆里只有数不尽的身不由己。
“在下墨雨翠藕,君兰”
君兰觉得似乎自己款下身段,放下内心的廉耻,道出这一句时,一切似乎才到了头。
习惯了逢场作戏,看惯了灯红酒绿,
一切的荒淫无度,在他眼中不过尔尔。
湘南经年,最终他被高价买去榆岭后的岭东,同她一块的还有几个女子。他是湘南故人,从大榆被灭,到长榆更名,他似乎也只是当做饭后闲话听了,这儿叫做大榆五域,抑或是大兴五域,都没什么不同。
足下的土地,没有让她这一株君兰扎根。
卖去岭东大榆投降的万户家中,依旧是日日笙歌不止,夜以继日的狂欢。
“苏响,你他妈的疯了?你以为你杀得尽这所有的人?”谢冰冲着苏响咬牙切齿,“可那是我爹,我爹死在他们手上,你让我怎么活得下去?”
“可是房轻舟呢?他答应了苏将军的托孤,你如今落在我手上,让我放你去送死?”
“又不是你答应的,谢冰”
苏无声是手沾鲜血的厉鬼,他毫不犹豫刺了谢冰一刀,再补了一纪手刀,确认他彻底昏过去,便准备杀了这儿的人复仇。
“你是想死吗?”苏响自从那一剑后,反而红了眼,埋在骨子里的弑杀就要随青筋爆出。
君兰坐在门前,望着眼前也许下一刻就要杀红眼的人,缓缓开口,“不想,苏无声我认得你,你便是杀进去,单你一个也赢不了”
“你连手都在抖,着什么急呢?”君兰魅惑地按上苏无声的手,却被毫不留情地甩开,“诶呦喂,这般便生气了,你便是杀尽了他们又如何?苏将军常年镇守岭东,指不定会被谁参上一本,安上个无能之罪”
“苏无声,你到不如回京都兴安报信,救一救你爹这名声”君兰的话刺中了苏响的心,蛇蝎一般地撕咬,却并不是没有道理。
“苏郎君”君兰继续靠近,苏响却一步一步躲着他往后退,“清倌多情,你这般无趣,我不找你玩便是,我找他玩儿”
“小郎君,你醒了?”
谢冰被君兰绑在床上,被布条封住的嘴,让他说不了半句话。
“别乱喊啊,小郎君,这儿可是叛乱之人的府邸”君兰扯下布条,谢冰喘气起来,“你是岭东卖过来的妓女”
君兰贴上谢冰的耳畔,“昨夜那个苏郎君倒是比你俊俏多了”
“无声……你和他……”谢冰咽了咽口水,几乎不敢继续自己的猜想——无声,不会为了出去……
君兰见谢冰担心起来接了话继续说下去,“可惜就是不解风情了些”
谢冰心中松了口气,却又担心起自己来,被捆住身体根本动不了,“你……你不要乱来……我对你没兴趣”
“啧,我对谢郎君倒是有些兴趣”君兰作势去扯谢冰的衣襟,“你……别啊……我是个断袖……”
看见君兰的动作停了下来,谢冰喘了口气,以为大劫已过,谁知对方却又开始扯起来……
“苍天啊,早知道就好好待在兴安,不来这岭东充伙头兵……”
君兰这才真的停了下来。
“你一个男子何故这般吓我,你是清倌,但我可没有卖身的想法……”
“带我去兴安”
“什么?”
“我说事成之后,带我去兴安”
岭东叛乱,苏响报信及时,房轻舟平定叛乱后,陛下封其为洛城总兵,谢冰同众士兵一同回兴安。
“谢郎君,你们总兵是不是娼妓之子”君兰换上男装,却觉得不自在,离开了岭东,这么些年,他第一次踏上去大兴的路。
“你怎么?”
“她的母亲,我曾见过的,是被人从湘南重金买去兴安当花魁的”
“是,他是当朝吏部尚书房潜夜的儿子,母亲就是兴安名妓,生下他后便投了湖”谢冰默默看着领头的房轻舟,转了话题,“你说说看,你现在这般男子装扮多好,非要做女子”
“你有些身手,去兴安想做什么?”谢冰顺口一问。
“不做什么,做个多情的情种,好好找你们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