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时瓒的剑已经立在她面前,将剩下的冰凌打了回去。
那怪物忽然发出“桀桀”的笑声。
下一秒。
冰凌忽然集体换了个向,朝另一旁没有防备的钟影安刺去。
徐时瓒本可以不管他的。
可是他望着那些冰锥,忽然没由头地想到:他要是死了辛晚也许会不高兴。
念头就冒出来了一瞬,他的剑已经飞出,将冰锥斩断,碎裂的冰落在地上,影射出细碎的光。
徐时瓒手上暂且没剑,只不过一瞬的空滞,便让那只怪物抓住了时机。
一层寒雾侵袭,在雾里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见,只留下身体最原始的感官触觉。
寒冷便随着裸露的皮肤,肆无忌惮地顺着它们进入每一寸血脉。
冻得人血仿佛都结成了冰。
太阳当空,暖洋洋的,融化掉了那些寒气。
徐时瓒眯了下眼,挡住不远处有些刺目的阳光,四下扫了一圈,果然在一侧发现了辛晚。
她坐在秋千上,手里握着细绳,看到徐时瓒时朝他招了招手。
徐时瓒松了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过去,声音还是一样冷:“干嘛?”
“没礼貌,叫姐夫。”辛晚皱眉看他一眼。
“什么?”徐时瓒觉得很离谱,不自觉地也皱起眉。
辛晚似乎不是在和他说话,她朝一个方向看过去,语气纳闷:“为什么不叫啊?”
徐时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看到少年站在不远处,阳光打在他身上,却照不到他半分似的。
他面色很冷,几乎没有什么表情:“没有为什么。”
“算了,别勉强阿瓒了。”
徐时瓒狠狠地跳了下眼皮。
因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因为突然说话的男人,也因为他亲昵的称呼。
他沉默着,目光很冷地看过去——和另一个自己一样。
果然看到了他很讨厌的人。
噩梦
“没事没事。”钟影安出来打圆场,他朝“徐时瓒”笑笑,反而得到了对方轻飘飘的白眼。
“我和阿姐说话,有你什么事?”他语气很冷静,几乎听不出一丝波澜,目光却直直地朝辛晚看去:“对吧。”
“不许这样说。”辛晚摇头晃脑,站在他面前,阳光照在她脸上,亮堂堂的,而“徐时瓒”只能站在她,等待一点光线的垂青。
一切都是虚假的幻象。
徐时瓒想,握紧手里的剑,扬起来,恰好是一个蓄势待发、预备要刺出去的动作。
可是辛晚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她生动又富有生机,完全不像幻境里虚构出来的。
他沉静地垂下眼睑,剑刃朝着钟影安的方向,刺得又狠又准。
没关系,钟影安不是,就算真死了也不足惜。
徐时瓒的剑却好像一泊虚影,从对方身体里穿了过去,什么也没能留下,伤不了也动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