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刚刚还在昏厥的人醒来,快准狠地捏住他的脸颊。
辛晚手劲有些大了,拽得徐时瓒扯了下嘴角,皱着眉看她,却撞入她明亮的笑。
“终于有一次被我骗到了吧!”辛晚得意洋洋,笑得眼睛弯成细长的月亮,摇头晃脑的动作也很可爱。
可爱?
这实在是一个徐时瓒不会用的词,但他这时候却用了。
大概是因为。
这时候的阳光太灿烂了吧,透过她坐的位置地窗,直直地照进来,混合着空气里的味道,让徐时瓒怔了片刻。
以至于再回过神的时候稀里糊涂地就想到了这个词。
徐时瓒垂眸,感受了脸颊上片刻的温存,把人的手一点点拽开。
冰冷的空气又碰上自己的脸颊了,徐时瓒眯了下眼。
阳光太刺眼了。
妖纹
赵长风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过街老鼠,但凡他出现的地方,必然有妖族吐几口唾沫,民间甚至还有了他的童谣,里面的恶性罄竹难书。
辛晚跟在他后面,有些感慨,明明数月前,他还是那个民心所向的赵大侠,不过一切也都是咎由自取,因果轮回。
夜色很深,司竺带着一身的寒意回了少主府。
司兆空到底还是在那场难中受了重伤,司竺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要安置族中受难的流民又要重修破败的房屋。连轴转了好几天,终于第一次重新迈回府邸。
她刚走到院中,就看到远处提着灯静静等待的男人。
步子忽然顿住。司竺一瞬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前进。
“下午下了小雨,厨房煮了姜汤。”赵长风很慢地走过来,照亮她面前的一小块地方。
司竺定定地看着他手中的灯,夜晚深沉,不少虫子围绕到灯罩附近,挥扫不去。
躲开赵长风伸上前想要替她解开披风的手,她终于开口:“不必了。”
也不知道说的是哪一个,又或许两个都有。
赵长风的手指蜷缩了下,他很无力地弯了下嘴角,勉强地拉扯出一个笑:“那好,早些歇息吧。”
司竺很慢的“嗯”了一声,绕过他,步子没有半分停顿,沿着长长的、昏暗的、仿佛没有尽头的小路走着。
赵长风望着她的背影,苦笑了下,手中的灯越来越暗,恍若他的人生,到了极亮之后,每一天,都在往暗无天日的深渊里跌。
“就都该杀了。”徐时瓒挥出一道剑意,灭掉赵长风手中的灯,如愿看不到一切光亮,才有点高兴地弯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