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夫?”言川愕然止住脚步。
何大夫住在另一侧的客房,言川轻轻敲门,“何大夫,在下言川。”
“请进。”里面传来一道男声。
他走进去瞧见何大夫倚靠在床头,左手捂住嘴咳了声,“少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何找你过来?”
言川嗅着房间里的艾叶燃烧后留下的味道,点头说了声:“嗯。”
何大夫直接开门见山,“听说小月在你的医治下,身上的红疹已经消退了很多。我看过你的药方,其中有味千金藤,想知道少侠为何会选这味药?”
言川耐心解释道:“我之前和师父一起下山时见过差不多的症状,当时师父就有开这味药给病人,效果很好,而且千金藤在南方很常见,它的价格更便宜所以我就记住了。”
何大夫眼神闪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言少侠确实医术高强,在下心服口服。”
言川回道:“先生过奖,在下还有事,就先告退了。”说罢,转身离开房间。
云实醒来后发现言川一夜未归,转身失望走回自己的房间。
正踏入房间,准备掩上房门时,一张娇俏的脸蓦地出现在眼前。
云实没由来得感到心慌,立即后退几步,勉强挤出笑意:“找我有事吗?”
张白薇郑重点头,嘴上却反问道:“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云实慌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张白薇嫣然一笑,自然地走进房间坐在他对面,“不用解释,我了解,你大哥在这住了好几天,突然离开,你心里不舍是吧。”
云实听到这句话,心中才缝合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
他看到对面柔和的眼神宛若阳光照耀在水面上时泛起的光芒,可是这道光芒此时却让自己无法靠近,这使得他不得不强装镇定,他不想在她面前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张白薇瞥见云实眼下泛青的眼圈,瞬间明白他昨夜未休息好。忽然想到之前在山洞里,他说起往事时故作云淡风轻,明明心里比谁都在意,渴望家人的关心。她想到这里,感到心中一阵阵酸涩。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无法忽视他的感受,跟着他难过,跟着他开心。
昨夜躺在床上想了好久,张白薇决定找他坦白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因为她已经预感到离别之日越来越近。
看着眼前的俊脸,张白薇的内心一阵悸动,回想起脑海里甜蜜的点点滴滴,她柔声说道:“你心情不好吗?我来找你其实是有话想对你说。”
云实摇头,“没有,别担心。”
“我昨晚想了很久,觉得想和你坦白我的心意。云实,我心悦你。我也很想和你在一起,长长久久。”
说完这些话,张白薇避开他眼睛,手指搅在一起,心跳如擂鼓,羞涩和紧张如潮水一般不断冲击她的内心,姑娘家的矜持在一股强烈的渴望下早就已经丢在一旁。
对她来说,云实是第一次见面就喜欢的人,他英俊,善良,仗义,真的不想错过他。
可是万万没想到,云实先是沉默了一会,随即说出残忍的话,“对不起,我们不能在一起。”
仿若一道强烈的响雷直直劈在张白薇的心上,方才的悸动顺带心中萌出的芽瞬间化为焦土。
她瞪大双眼,难以相信云实会这么直接地拒绝,心脏像被人用力拧在一起,一抽一抽地疼,声音颤抖问道:“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云实撇过头,用力回了句:“对。”
张白薇顷刻间崩溃朝他喊道:“你真残忍,如果没有想过和我在一起,就不应该对我这么好!”
云实咬着牙,不说话。
张白薇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悲痛,捂着嘴冲出房间。
房门被用力甩开,发出“嘭”的一声,云实蓄在眼眶里的泪哗一下全部流下来。
他的内心无声吶喊着“对不起!”,可是事已至此,云实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张白薇眼里含着泪,跌跌撞撞走回自己房间,扑在床上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本来满心欢喜找云实表白,直到听到他亲口说出那句“我们不能在一起。”张白薇感觉自己的美梦碎了,心仿佛裂成一块一块的碎片。
往日的甜蜜此刻却成为诛心的证据,原来这一切看似美好的回忆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难怪他从不说喜欢,也没有说往后的生活。
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她宁愿当初没有遇见。
张白薇在这边暗自神伤,莳萝从外边回来时发现她神情悲恸,整个人看上去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站在床边轻声问道:“白薇,你怎么了?”
张白薇回过神来,苦笑道:“我今天才发现我自己有多可笑。”
莳萝被她这苦涩的语气惊到,“怎么回事?”
张白薇摆摆手,故作坚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等这里的事情结束,我就回家,我想我爹娘了,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莳萝恍然大悟,随后轻抚张白薇的后背,“别难过,我和你一起走。”
张白薇再也忍不住,扑到她怀里,肩膀抽动无声落泪。
傍晚,晚霞染红天空,言川再次探望小月的病情,当他来到小月房间,望见小月脸上的红疹已经消散大半,欣慰点头。
小月欣喜地说:“言公子,我手腕上的红疹已经没啦!”
言川被她的欣喜感染,安抚她说:“再服用一剂药,你的身体就恢复了。”
这番话让小月的心彻底安定下来,她笑着说:“多谢言公子,你的恩情我一定会牢记在心,等这个月的月钱发下来,我会立马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