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当看不见目瞪口呆的李家几人,她自顾自地问余成岁与周骥:“帝都这几年有项措施,叫‘医疗补助’,每户人家每年拿出一百文钱,那么去指定医馆就诊买药,便能享一千文钱的补助。若想多些补助,也可以拿出两百文或三百文,补助便提升至了两千文、三千文。你们听说过吗?”
“不仅听说过,我还保了呢!两百文那档。”
周骥夸道:“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措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每年看病花费可不少,自打参加‘医疗补助’,每年省去了一大笔开销。”
南茉又问陈亮:“我记得这事的公文早就到各州了,曲宁县没收到州里的文吗?”
陈亮挠挠头:“是有这么回事,可咱们县不富裕,百姓也舍不得一下子拿出一百文钱来,就不了了之了。”
你们真有默契-魏紫风澹渊
南茉认认真真地说:“从去年开始,‘医疗补助’还多加了一条说明,不交赋税或只交一半赋税的户籍,若参加‘医疗补助’,第一年费用全免,直接享受一千文钱的补助。县里不知道吗?”
陈亮懵懵地摇头,不知道啊,去年县令忙着调任呢,州里发的文,都是随便扫两眼就搁到一边,有时甚至都不看,直接交给县丞。
“那这事我得去跟金县令反应反应。”
南茉一边说一边往外走,三人见此,也跟着一起走了。
等到了门口,她突然拍了下脑袋,转过身来对杨晨说:“杨大郎,你祖父祖母挺记挂你的,让你赶紧回家去。”
说罢,不等杨晨反应,便匆匆离开了。
杨家的午饭是吃不上了。
四人便找了个河边的树荫啃干粮。
陈亮犹豫再三,仍是说出了口:“南小姐,这‘医疗补助’之事还不知道县里能不能办呢,你就在李家说了,不合适的。”
又道:“我也是瞧你这女学生心肠好、办事又实在踏实,才多讲两句,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南茉笑了笑:“我懂的,陈大哥是替我着想。不过,这事我原本就是故意在杨晨和李家面前说的,有时候朝廷政策落不到乡里,那便让乡里去找县衙要政策。”
陈亮摇摇头:“哎,这多一事终究不如少一事。”
余成岁皱眉:“该做的事,便应该做,怎么能逃避呢?”
南茉连连点头:“余夫子说得极是。不管能不能成,总得一试。”
周骥笑道:“你们这时候想法倒很一致,挺默契的。”
南茉也笑了:“有其师必有其徒嘛,怎么说余夫子也曾是我的夫子。”
“啧啧,当初他没把你气死?”
“气死倒没有,就是快累死了。”提起旧事,南茉张牙舞爪起来,偏过头指责余成岁,“半本书抄三遍,我手都要抄残废了!这也算了,问题是抄了我也看不懂啊,回答不出提问,我还得继续抄,人生都看不到头了。你就不能想个别的法子罚学生?罚站、打手心都行啊!”
余成岁摇头:“体罚不文明。”
“抄书就不算体罚了?!”
余成岁一脸镇定:“不算。”
南茉瞪大了眼睛:“抄书就是最大的体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