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贾何氏早早就醒了,家里人早就提醒过他,新妇嫁过来的头一段日子里,是夫家的考察期,要好好表现,以后的日子才好过。因此,不顾身体酸疼,就要起床,正小心翼翼的往床外爬,忽得伸出一只手扶住自己。
贾何氏微微惊讶,还是强装镇定的扶着贾敷的手下了床,又叫了丫鬟进来洗漱。贾何氏的陪嫁丫鬟自然是服侍她的,贾敷也有贴身丫鬟服侍,现在有了新奶奶,就是没留头的小子们,也不进内院了。
两夫妻梳洗完毕,简单用了些小菜清粥,就往华福堂赶,平日里贾敷自然是散步过去的,今日,院门外却早早停好了青幄小轿,贾敷把贾何氏扶上轿,自己上了另外一顶轿子。
到了华福堂的时候,贾代化夫妻、贾敬、贾昄已经等在正厅了。贾敷扶了贾何氏下轿,走到正厅门口的时候,贾何氏下意识的就退后了一步,让贾敷先行。贾敷一把扶住她,让贾何氏与自己走在一起。贾何氏惊疑的看了他一眼,又惴惴不安的偷看了上座的公婆,心中忐忑的走了进来。
侍立的婆子把蒲团摆在贾代化夫妻面前,新婚夫妻分别给贾代化夫妻上茶,贾代化和贾周氏都爽快的接了茶,说了几句吉祥话,又赐了见面礼。贾敬和贾昄就更容易了,贾敬现在正是板着脸装大人的中二阶段,只要把他当大人对待,就能得到他绝大部分的好感。贾昄最大的愿望就是出去玩儿,不能实现,贾何氏送给他的野趣玩意儿也能勾住他的心。
敬茶完毕,就是一家人的团员早饭,贾何氏自动自觉的站在贾周氏身后,饭桌上是设了贾何氏的座位的,只是作为新妇,贾何氏还是小心翼翼的。待贾何氏给贾代化和贾周氏都盛过汤,夹过菜,贾周氏笑道:“莲娘,好了,有这个意思就行,坐下吃饭吧。”
“伺候公婆是儿媳的本分,儿媳站着就是。”贾何氏乖巧道。
“好孩子,知道你有心了,已经伺候过了,坐下吧。”贾周氏并不是磨搓媳妇的人,当初他嫁到宁国府来,老太太也没有磨搓她啊。事实上,哪家娶媳妇是为了磨搓人的,这些规矩不过是让新妇和夫家表达相互尊重的意思。贾何氏已经主动伺候了,贾周氏自然让她意思意思的夹两筷子就算了。
看着贾何氏飘过来的求救目光,贾敷笑道:“是啊,家里丫鬟婆子一堆,莲娘安坐就好。”
贾何氏这才坐下,只吃饭的时候也小心翼翼的只吃了面前的几道菜,饭也只吃一点点。贾敷暗笑,这和自己打听到的可不一样啊。
吃过早饭,又要去祭祖,把贾何氏的名字添在族谱上,忙乱了一上午回来,贾何氏基本上已经靠在贾敷身上走路了。
回了院子,把贾何氏扶坐到椅子上,贾敷把几盘甜味糕点放在她面前道:“吃几块点心垫垫,午膳还要点时间。”
贾何氏又惊讶着看着贾敷,脸色羞红。
“好了,你我夫妻,有什么好害羞的,早上你只用了那么一点儿,管什么用,你先吃几块点心,我叫人把我这康园的奴才叫齐了,让他们拜见主母。”
贾何氏这才放心的吃了点心,又随贾敷出来见下人。
一屋子人黑压压的站着,门外的院子里还站着些粗使,见贾敷、贾何氏出来了,都跪倒在地,口呼:“给大爷请安,给大奶奶请安。”
贾何氏叫起,平日里有脸面的奴才就上前依次请安,首先出来的是贾敷的是个大丫鬟:“银杏(白果公孙佛手)给大奶奶请安,愿大奶奶福寿安康。”
贾何氏看着四个如花似玉,正值妙龄的少女,心中咯噔一下就有不好的念头,但还是让陪嫁丫鬟看赏。贾敷在旁边解释道:“银杏、白果和公孙都定了人家了,就是为了迎接大奶奶才耽搁的婚期,莲娘,她们的嫁妆你可得出一份才是。”
“应该的,应该的。”贾何氏这才扬起真心实意的笑容道:“等几位出门子的时候,我必定厚厚的添妆。”
三个丫鬟谢过,贾敷又指着佛手道:“这丫鬟牛心左性的,非要自梳不嫁,我拿她是无法了,日后内院交与莲娘,这丫头我也交予莲娘了。”
佛手又出列再拜,贾何氏把她叫起来,又赏了一回,只说以后要倚重她。接着就是二等丫鬟了,都是寻常步奏,无可赘诉。
等丫鬟仆妇门拜过,贾何氏又隔着屏风受了贾敷用惯的几个小厮的拜见,按例赏了。
第二日拜见过贾家的族人,贾家现在并没有对外宣布贾敷不任族长,所以那么族人对贾敷夫妻还是十分热情的。第三日回门,接受岳父岳母大小舅子的检阅,如此婚礼仪式才算结束。
贾敷把院子交给贾何氏打理,又让佛手协助,康园可有条不紊的运行着。新婚两月的时候,贾何氏就被发现有了身孕,贾敷久病成医,经验也丰富,早早算好了易于受孕的日子,多辛苦几次,贾何氏自然就有了身孕。
新婚就有孕,这是多么好的兆头,贾何氏喜笑颜开,来探望闺女的何太太也笑得合不拢嘴,当初还怕贾敷体弱多病,现在看来,流言果不可信!
就在贾敷新婚大喜的时候,朝堂上却被陛下投了一颗石子,这颗石子荡起的波澜,也在不停扩散。
贾代化终于还是把兵政篇中,关于武器改良的成果报了上去,他们家就是勋贵出身,贾代化对这方面有研究也是令人信服的。可是陛下从贾代化的武器改良中,看到了要是特殊的兵种、战阵才用得上的某些武器,自然揪着线头,要贾代化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