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将叶儿给林黛玉,是温柔一早想好了的,只是一直每个机会,林如海“东窗事发”,她借着东风就把事情给办了。有叶儿扶持,日后林黛玉无论嫁到谁家,温柔都能宽心。
“贾宝玉?他有起了什么心思,这不早不晚的叫人送东西过来。”林黛玉不解,对于贾宝玉的行事,林黛玉就从来未解过。
温柔嗑着瓜子点头,“问清楚了,别不明不白的东西也送来,当然,若真是那宝二爷送的东西,就收进来。小厮也让人带下去好生招待。”
叶儿听命而下,须臾,手中端着盘子,盘子里有个不大的荷包,上面绣花刺朵,很是精致。“回夫人小姐,这是宝二爷送给小姐的东西,还有几句话。”
温柔心中警笛长鸣,立马打起精神好好观察林黛玉的神态表情。
林黛玉到无不妥,伸手点了点盘子里的荷包,一努嘴,叫身旁的雪雁帮着打开。荷包内东西不多,俩金做的鲤鱼和一对儿玛瑙制成扇坠儿。
温柔伸长脖子仔细看,“就这东西也值得宝二爷巴巴的叫人从京城送来,这是不知道咱们住在庄子里,还是闲着无聊?”
林黛玉一脸便色,厌恶的瞥了盘子中的东西,抬头询问叶儿可有传话。
叶儿点头应道,“有的,宝二爷说,这东西是昨儿宫里的娘娘才赏了他的,他看着新鲜,便想起了姑娘,于是今儿一早就叫小厮送来,说是当做给您的新年礼物。”
温柔用茶碗遮面,新年礼物?这贾宝玉估计是脑子磕了。
林黛玉哼了一声,摇摇手,让雪雁将东西收起来,“随便扔哪儿,只要别再让我瞧见。”
温柔探起身子,笑着压低声音,“不喜欢?”
林黛玉被气的发笑,摇头直叹,“娘,您快坐下吧。若我真欢天喜地,我看是谁晚上又睡不着了。”
“反正不是我。”温柔讪讪而道。
林黛玉道,“说宝玉娇惯吧,他倒也知道些人世疾苦,若说不娇惯吧。呵呵,那府里就他一块宝玉,又有老祖宗护着,谁不巴结谁不骄纵。我上次去那回,不过为老太太送了两只腊梅,便巴巴的传的整府皆知,好似整个贾家就他一个人最孝顺。您说我这说的对不。”
温柔憨笑两声,放下悬着的心,黛玉已然明言她对贾宝玉无任何想法,那她也就不必在做无谓之事。
正午还未用膳,庄子外头又有人来,来人乃温卿。
一听温卿来了,温柔连忙起身亲自张罗,一面叫人去唤林如海,一面又要抓紧上饭菜,等温卿一进来净过手便可坐下吃饭。
时间不大,林如海牵着大宝身后康嬷嬷带着两位奶娘爷儿四个一起过来,再身后,乃温卿。
“这个时候怎来了,外头雪还未化,这路上不论骑马坐车总不安全。真实的,你娘也放心。”温柔半埋怨,将自己的手炉放到温卿手中。
温卿谢过温柔,见过林黛玉,才说,“我是来看望姐夫,顺便同姐夫商议一下何日回京。庄子虽好,可总要回去,既然回去,那定要选个合适时日不是。”
温柔那热情劲头一下冷却许多,死死盯着温卿,直到将温卿看得心里起毛,嘴角笑容挂不住后才悠悠道,“原来你小子也什么都清楚,这还真是谁都瞒着我。”
温柔眼神幽怨,林如海忙打岔,“坐下吃饭,既然来了也尝尝这乡间野味儿。尤其是这地锅鸡,往日在家鲜少吃过,自从来了这儿,吃些清淡的,外加他们土法子做的荤菜,正经还很不错。”
饭间,聊起京城近日事宜,温卿想了想,道,“其实进来京中无大事,毕竟年关将至,就是有想法也很难。而且,最主要,江南这两三年收成不大好,鱼米之乡如今天灾,生生将往日富庶之地弄成现在贫瘠模样。圣上几次三番开仓放粮,却不见效果,民间怨声到未载道,只是对某些人,更加看不过去。”
温柔眼角微微一挑,嘴角噙笑。高招,毁人不倦,这点子想得,怎就如此损!
从温卿话语间可推测,江南灾害,那是天要亡义忠亲王一支,而皇上下旨开仓放粮,估摸放出去的都是好的,放不出去的全是坏透的,而且这亏一连吃上好几年,再富饶的地方也禁不起如此折腾。如此,江南士气大伤,而以江南为聚集点的义忠亲王一支日子想来只能是更加难过。起事在即,却天不帮民不应,难怪都到要重用柯正远地步。
只是温柔想不通,牛家或者说宫中的老太妃与他们有和关联,为何这紧要关头竟要联络她,而老太妃在此又做怎样作用。
温柔不解,大为不解。却转念即扔,反正天塌下来顶的不是她,她要做的,仅是照顾好家里,夫妻同心把未来活得精彩,宫中私密,越少知道越好。
再看黛玉,除了温卿初来时眼睛亮了亮,余下时候,人家低头用膳,不多言不多嘴,一副置若罔闻之貌。
林如海饭桌之上当即表示,等来年春暖花开,才能起身回京。“你也看到,你姑姑和你小弟弟年纪尚幼,而你这个妹妹身子骨羸弱,来时就因为来的仓促,养了这许多天才好,回去时自然更要精心。”
温卿紧张的看向林黛玉,关切问道,“妹妹现在如何,可要我回头回京请个太医过来探看。”
黛玉面色微红,“不用,听爹爹说得严重,其实没事儿。”
温卿再三确定,才勉强放心。
此情此景,不由温柔不想多,伸脚踢踢林如海。而林如海,则用在桌子下面的手握了下温柔的手表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