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当父亲的都尚且不阻止自己女儿如此行为,他又何必给脸?
云牧远想到影卫传来的消息,微微垂下眼睑,遮住了内里的寒光。
在其身边的几位军中将领闻言,表情各异。
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满脸嘲讽,有的面露不赞同,还有的脸色黑沉。
不用说,脸色黑沉的,是季副将无疑。
被顶头将军如此当众打脸,季副将此刻心里愤怒不已,面上却也只是稍微难看了一瞬,便露出一副无奈之色,抱拳道:“将军恕罪,小女被末将实在是惯坏了。”说完便转头瞪向一脸泫然欲泣的女儿,“双双,还不赶紧去休息。”
“爹。”季双双委屈的看向自己爹。
“还不去。”季副将脸色一沉,季双双见自己爹如此神色,即便不愿,也只得神色不甘的转身离开。转身时,还不忘往楼安景这边瞪了一眼。
楼安景看见了,也不过是冷冷一笑。父女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眯眼看向云牧远的方向,楼安景的视线一一扫过几位军中将领,尤其是在季副将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这两天虽未查到季双双身边那出现之人是谁,楼安景却知道,对方绝对不会是跟季双双相熟,那人藏头露尾,想来也不是做什么好事。
待到云牧远将一切事宜安排妥当,这才来到楼安景身边,见他神色尚好,心下微松,“小景可还习惯马车?”
“还好。”楼安景笑着点头,“下个城镇是哪里?”
“百石城,今夜大军将在百石城外驻扎一晚,明日辰时再启程。”云牧远递给他一块烤肉,“小景若是坐马车无聊了,便出来与我骑马,今日天气适宜。”
“嗯。”楼安景看了看另一边,低声道:“季双双身上魔气又浓了些,你多注意。”
“我会。”云牧远看着他,嘱咐道:“你亦多加小心,这段路上,要路过好几处险地。”若是苏良佑想要对小景出手,不是选在夜深人静之时,便会选在去边关的这路上的几处天险之地。
虽说他已打定主意要时刻关注小景,可百密终有一疏,敌在暗,他们在明,多加小心总是无错。
双手沾血
总是坐在马车内的确是无聊,不过因着暗处还有身份不明的敌人在,楼安景也没办法更没心情让自己去放松。
中午简单的吃过饭,大军便再次开拔。
而楼安景则在马车内打坐修炼,这样不仅打发了无聊的时间,还让自己不用去在意这种颠簸得让人想吐的交通工具。
直到天黑,万人大军才到了百石城城外。
天上星子闪烁着淡淡的星辉,月光清冷,月辉却挥洒在整个大地。即使星夜赶路,也无需担心看不见路。
楼安景是被云牧远给叫醒的。“怎么?”
“小景,下来坐坐,已经到百石城外了。”云牧远拉着他的手,“小景可还习惯?若是不习惯,晚点我便带你去城内休息。”
“不用了。”借着云牧远的手,楼安景精神抖擞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这里便好。”云牧远作为将领,是不好这样陪着他单独去城内的。
何况他也不是什么娇娇花,修真之人,到哪里不是打坐修炼。
“下午影卫传来消息,苏国公向圣上称病抱恙,需得在家休息几日,之后国公府便闭门谢客,霄云城内一时之间传言国公爷怕是病入膏肓。”云牧远一边握着他的手,一边跟他说着下午收到的消息。
“不稀奇,苏良佑一意孤行,无论他的计划是成功亦或是失败,国公府都无可能摘出。苏良佑虽想事后若是被发现,便一力承担,国公爷又怎会如此认为?”楼安景笑了笑,“现下这般做,不过是做给外人看,以期事后国公府能少受些牵连。”
云牧远自也是明白内里的弯弯绕绕,“话虽如此,苏良佑此次却是行事相当小心,到如今影卫都未能发现其行踪。”这才是他比较担心的。
他们虽然是万人大军,可他却不能让这些将要去边关征战的将士因他私人恩怨,而折在半途。
“我已将暗卫影卫尽皆遣出,命他们一路仔细查探,若是发现任何不妥,无需回禀,就地格杀。”说到这里,云牧远的气息冰冷中透着深深的杀意。
既然敢在大道上埋伏,无论是匪寇亦或是其他,绝非是好人便是。
如此,杀了也便杀了,此举还能为路过之行商与百姓做些好事。
“也好,我给你的法衣你不要脱下便是,还有给你的丹药,你亦要随身携带,季副将一看就已生异心,季双双也尚不明她有何行动。”楼安景灵识扫过他身上,在铠甲内发现了法衣的灵力波动,便放心了不少。
早两天他便在交易器上买了四件法衣,虽说品级不高,但对付金丹期以下的修真者是绝无任何问题。就不用说普通人的刀剑攻击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便是对方用毒。
他与云牧远可不是什么百毒不侵的体质,就算是身上有解毒丹,那也不能解天下众毒。
“小景无需挂心于我。”云牧远将他手握得紧紧的,感受着掌心较之他更细腻温热的触感,声音轻柔道:“小景安好我便安好。”
只要小景将自己保护好,他便无惧其他。
听到这句话,楼安景心神荡了一下,半晌才叹了口气,“你实力比我低,虽说危机不明,可我准备充分,以有心算无心,对方又岂能如愿?”
那种冥冥之中对危机的感应,早在这两日他越来越充分的准备下,便已消失。
对方如何会想到他手上会有交易器这种逆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