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怀里的人已经累的快要昏睡过去了。秦桑抱着人去浴室洗了个澡,又搂在怀里吹干了头发。整个过程谢怀榆连眼皮都没掀开过,只是无意识的哼唧了几声。
把人放在床上调整好姿势后,秦桑又去药箱翻了只软膏。他轻轻摊开谢怀榆的掌心,里面一片通红。冰凉的膏体被薄薄涂了上去,凉意缓解了掌心那丝疼痛。秦桑有些心疼的抚摸着他额前的碎发。
他知道谢怀榆这样做的原因,也看透了他藏在心里的不安。是害怕到了怎样的程度,才能让他如此着急的想和自己拥有实质性的关系。谢怀榆为了安自己的心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可他却不能放任谢怀榆这样做。
或许,他应该和纪知远聊聊了。
放在一旁的手机屏突然亮了,秦桑拿过来一看,是英姨的消息。
【你说的事我给你打听了,大概七天前,梁东接了个活儿。对方让他们去市里绑个人,好像承诺给他们两百万,但要求直接把人做掉。】
秦桑瞳孔骤然紧缩,眼底冷的仿佛淬了冰。胸腔的怒火让他手指紧握,青筋暴起清晰可见。
【不过梁东也不傻,他们绑了人,但是没动手。好像那人家里挺有钱的,他们就想勒索一笔,听说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后来人跑了,他们也连夜跑了,可能怕人家报警。】
秦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给对方回了个消息。
【行英姨,我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秦桑又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我还是得提醒你,春风巷有多复杂你是知道的,这趟浑水就非蹚不可吗?】
【非蹚不可。】
……
【梁东的背后肯定还有人,他那个人我见过,只有声大,绝对没胆子接这活儿。但对方是谁我就打听不到了。】
秦桑看着手机里的消息陷入沉思。
连英姨都能打听到的消息,只要报了警,警察也能轻易打听到。梁东多半是被人推出来当替死鬼的。那个打听不到的人,估计就是真正接活的人。
他看着谢怀榆熟睡的脸,一半在在阴影里,一半在暖光下。秦桑动作轻柔的上了床,躺在他身边,伸出胳膊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会永远失去这个人了。甚至连相遇的机会都没有。
是梁东的胆小和贪心救了谢怀榆,也救了他自己。英姨说的对,谢怀榆迟迟不去报警或许也是不想打草惊蛇,默默蛰伏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断绝祸根。
秦桑觉得谢怀榆就像一颗洋葱,用数不尽的外壳将自己包裹着。每一层外壳下都藏着一个属于他的秘密,不过秦桑不着急。好的猎手,都有着无穷无尽的耐心。他愿意等,等到谢怀榆彻底敞开心扉的那天。
第二天一早,秦桑就吧谢怀瑜从被窝里挖出来,把人打包带去了医院。
“这检查是非做不可吗?”谢怀瑜扒着他的胳膊眼巴巴的瞅着。
秦桑心如磐石,“非做不可。”
谢怀瑜立刻蔫了,秦桑悄悄勾了勾他的小指:“我会陪你一起的,别紧张。”
检查结果不出谢怀榆所料,他一脸心虚的乖乖站在旁边,像个等待家长训话的孩子。
秦桑和医生交流完,转头就看到角落里猫着的谢怀榆,可怜巴巴的模样让秦桑原本压制的怒火瞬间偃旗息鼓。他无奈的拉过谢怀榆,和医生道了声谢,拎着人离开了。
“那个……医生没说什么吧?”
“嗯,没什么。”
谢怀榆刚要松口气,就听见秦桑继续道:“只不过是脾胃虚弱,肠胃功能紊乱,不是什么大问题,你说是吧?”
谢怀榆讪讪的干笑两声,正要开口,身后尖锐的女声朝他袭来。
“谢怀榆?你怎么在这?”对方似乎很是惊讶,但语气却极不友好。
谢怀榆不用回头也知道背后站着的是谁,听她这语气,应该是还不知道自己付的钱打了水漂。
见谢怀榆不出声,对方又快步上前想要拉住他。“你竟然敢无视我?信不信我……”
话说了一半,她就被秦桑瞬间冷了的脸色吓得噤了声,秦桑的眼神犹如刀子一般锐利的刺向对方。
谢怀榆伸手按住蠢蠢欲动的秦桑,无声的说了句:“我来应付。”
然后嘴角挂着浅笑,语气平静的回头,“叶芯苒,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在家当个缩头乌龟。而不是在这里叫嚣,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蠢事。”
叶芯苒一张甜美的面容逐渐变得扭曲,她看着谢怀榆孤傲的模样,心底的怒火就越发的难以忍耐。
她不屑的看了一眼秦桑,讽刺道:“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倒是你,还是一样的爱勾引男人,跟个不三不四的男人跑到医院,不会是玩儿的太过火了吧?”
谢怀榆神色一沉,难得的放下了自己出门在外的那点涵养,开口就骂。
“有的人,自己是蛆,就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个巨大的化粪池。叶芯苒,我现在把你丢到厕所里,厕所应该都会吐吧?”
“谢怀榆!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敢这样对我说话?!”
谢怀榆一脸无所畏惧,“跟叶士诚告状是吧?你去啊,真是个细胞堆出来废物,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只会告状这一招。”
“哦,不对。”不等叶芯苒说话,谢怀榆就上前两步,凑近叶芯苒耳边低声道:“你还会买凶杀人。”
叶芯苒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她不自然的反驳着:“你……你胡说什么!再这样诋毁我我就要起诉你了!”